谎话张口就来。
季星临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身形一矮,蹲在时小多面前。
时小多下意识地朝后退,季星临沉声道:“别动。”
季星临的手指很漂亮,细细长长,骨节也好看,他钩住时小多的鞋带,利落地打了个结。
有学生自一旁路过,他们先是看到呆愣的女孩,接着看到蹲在她腿边的少年,纷纷露出暧昧神色。再然后,当他们认出蹲在地上的那个人是季星临时,什么暧昧、什么缱绻全没了,只剩一脸“这世界疯了吗”的惊愕。
时小多比吃瓜群众更惊愕,都要吓死了,甚至怀疑真的季星临已经被外星人掳走,现在蹲在她面前的是个易了容的冒牌货。她一边收回脚,一边小声说谢谢,脸红得像水果。
季星临对旁人的眼光和议论没什么感觉,也不太在意路人的想法,正如他对一个人好的方式,都是简单直白的。
周楚屹杵在一旁当了半天人形立牌,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嗤笑:“你当她是智障吗?连鞋带都不会系!”
季星临没兴趣跟人拌嘴,他把单车塞进停车棚里,转身走了。
周楚屹一拳挥了个空,有点儿挫败,转眼又看见时小多拎着扫把,像拖着条长尾巴一样跟在季星临身后,挫败之外又添了点恼怒,暗暗咬紧了牙。
〔76〕
今早一起床,季星临就觉得不太舒服,脑袋沉得厉害,手背贴在额头上也拭不出温度,因为全身都在发热。他躲进卫生间,拆开纱布看了看,先前淋了雨,肋骨间的伤口有点儿泛红,估计是发炎了,又痒又疼。
自星曜出事,季星临对医院有种本能的排斥,不喜欢吃药,更不喜欢看医生,索性脱掉衣服冲了个冷水澡,那种浑身发烫的感觉总算淡了些。
熬过两节课,化学老师走进来时,季星临觉得他两个肩膀扛的已经不是脑袋了,而是秤砣。
化学老师和顾若杨是好友,也是个嘴碎的,念叨着:“伸出你们发财的小手,打开昨天发的卷子。这张卷子特别简单,简单到什么程度呢?你们都应该站起来鞠上一躬,感谢人家的送分之恩。”
教室里一阵哄笑,化学老师道:“第一道填空题——我教了这么多年书,头回见到这么简单的填空题,必须叫一个成绩不太好的小朋友来答啊,不然显示不出它的价值。”化学老师头都不抬,随手一指,“季星临,你来说一下答案。”
教室里再度爆出笑声,所有人都知道季星临跟“成绩不太好”五个字沾不上边,唯独时小多忧心忡忡,想着,老师都点名说他成绩不好了,我必须再多挪出些时间帮他补课,不然就不能一块去很棒的大学了。
季星临脑袋疼得厉害,根本没听清老师在说什么,他站起来,极慢地眨了两下眼睛,露出几分茫然。
一看这表情,时小多就知道季星临又没听课,再看一眼他的桌面,连卷子都没拿。
化学老师等了半晌,没等到答案,疑惑地抬头:“说答案啊,等着后期给你配bgm吗?”
众目睽睽下,时小多没法说话,只能用行动提示。
这道填空题的答案是水分子,水分子的化学模型很像放倒了的米奇头,中间一个大的氧原子,两边两个小的氢原子。时小多背过身,捏起拳头放在脸颊两边,疯狂示意——水分子!答案就是水分子啊,猪头!
季星临站着,居高临下,一眼扫过去,正看见时小多捏起的拳头和瞪得溜圆的眼睛。
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撞了哪根神经,季星临偏过头,笑了出来。
不是简单的勾一下嘴角,弯一下眉眼,而是很开心很灿烂的笑容,好像全城的烟火,都在那一瞬热烈绽开。
拳头还团在脸颊旁边,时小多却像是凝固了,愣在那里,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他笑起来也太好看了吧!
不止时小多,连化学老师都愣了一下,翻了翻手上的试卷,道:“这道题长得很幽默吗?你笑什么?”
季星临答非所问:“老师,教了这么多年化学,你有没有发现水分子的模型其实很可爱?”
化学老师再度愣住,他觉得这个问题充满了哲学意味。
埋头思考的年轻老师没有注意到,在季星临前面,有个刚cos过“水分子”的小姑娘,脸红得像是要晕过去。
〔77〕
直到上体育课,时小多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眼神不住地往季星临身上飘。她喜欢看他,控制不住。
季星临个子高,即便混在人群里,也十分醒目。阳光在他脸上勾出轮廓,额头、鼻子、嘴唇,然后是喉结和锁骨,清冽沉稳。
她看得久了,季星临似有察觉,转过头,目光朝她递过来,一双眼睛漆黑平静,如同古老的泉。
时小多有些慌,下意识地喊出一声:“报告!”
体育老师看向她:“什么事?”
时小多“我”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要上厕所。”
体育老师无奈地挥手,让她快去快回。
课程安排临时变动,两个班级同时上体育课,五班和八班凑在一起。鹿溪趁老师不注意,偷偷跟上来,拐着时小多去小卖部买雪糕吃。
天气很好,大太阳,鹿溪咬着雪糕抱怨着应该多抹点防晒。小卖部有两个冷藏柜,摆着冰镇酸奶和饮料,时小多挑挑拣拣,选了半天,拿了一瓶果茶。
鹿溪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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