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背着画具箱从球场外走过,听见几个女生小声议论:
“快看,穿23号球衣的那个,长得最好看了!”
“那是萧鹤远,高一的,性格可好了,特别温柔。”
“打球打了这么久,他肯定渴了,我想给他送瓶水,你们陪我去吧,好不好?”
“不要!那么多人看着呢……”
听到这里,鹿溪立起衣领挡住脸,躲在女生背后,扯着嗓门喊了一声:“萧鹤远!有人要请你喝饮料!”
球场上人不多,齐刷刷地看过来,萧鹤远投进一个远距离三分球,拽起球衣的下摆抹了抹脸,劲瘦的腰线一闪而过,能看见些许腹肌的影子。
要给萧鹤远送水的女生惊讶地看向鹿溪,鹿溪朝她挥挥手,笑眯眯地说:“快去吧,机不可失!萧鹤远性格很好的,最喜欢交朋友了。”
女生得了鼓励,胆子也大了一些,拿着饮料朝萧鹤远跑过去。
鹿溪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心情不错,蹦蹦跳跳地朝校门的方向走。没走多远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鹿溪回过头,看见要给萧鹤远送水的女生又跑了回来,目光古怪地瞅着她,问:“同学,你是鹿溪吗?”
鹿溪还以为女生是来道谢的,大大咧咧地一挥手:“不用谢我,举手之劳。”
“不是,那个,萧鹤远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女生摸摸鼻子,尴尬地说,“他让我转告你,乱管闲事会长不高的!”
这话一出口,周围一阵安静,仿佛连风声都停了。
鹿溪顿了两秒,扭头朝球场走过去。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充电宝啊,浑蛋!
〔112〕
萧鹤远大概累了,下场休息,换上另一个23号。看台离得有点儿远,他懒得走,在球场边上席地一坐,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着。
一整瓶矿泉水,他只喝了一半,剩下的全浇在脸上。水珠晶莹,黑发湿淋淋地刺立着,瞳仁是青空般的浅碧色,好看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美色当前,鹿溪舌头打结,凶巴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剩一句没什么气势的反问:“你说谁乱管闲事!”
一个站,一个坐,高度落差有点儿大,萧鹤远将两侧衣袖全部推到肩膀上,露出流畅的臂膀线条,对鹿溪说:“你蹲下来好不好?仰头说话好累!”
“谁管你啊!”
鹿溪一脚踢在萧鹤远的小腿上。
萧鹤远“哎哟”一声,揉着小腿笑出一对小酒窝,说:“我刚刚投进一个三分球呢,你看没看到?”
萧鹤远眉眼清秀,笑起来时更是好看,鹿溪有点儿脸红,嘴硬地说:“没看到。”萧鹤远露出遗憾的神色:“明天我还在这里玩,你也来吧,我再投一次三分球给你看!”
鹿溪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套路……”
萧鹤远正要说话,余光朝鹿溪身后扫了扫,不晓得看到什么,脸色倏地一变。
他来不及站起来,坐在地上抓住鹿溪的手腕,猛地一扯。鹿溪膝盖一软,摔在萧鹤远身上。
她再度闻到少年身上的淡香味,洋甘菊和天竺葵,余韵醉人。
那是萧鹤远惯用的洗发水的味道。
耳边“哐”的一声,篮球越过鹿溪的脑袋砸在地面上,鹿溪吓得一哆嗦,萧鹤远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不怕,我在呢。”
〔113〕
第二天,鹿溪跟老师请了假,没去美术教室上课,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躲,只是心慌。萧鹤远看似温柔清和,实则带着鲜明的侵略性,硬生生地将鹿溪的世界撕开了一道缺口,让鹿溪觉得害怕。
五一假期眨眼便过,鹿溪攒了一肚子关于萧鹤远的吐槽要和时小多控诉,午休时去五班找人,才知道时小多病了。
鹿溪立即打电话过去,就听见时小多在电话那端不停地咳。鹿溪问清时小多住在哪家医院,说好了放学去看她,买糖给她吃。
发烧引起轻微的肺部感染,时小多要住院观察几天,时遇没收了大部分电子产品,让时小多早起早睡,好好休息。时小多闷在病房里整天输液,无聊得要发疯,央求鹿溪不要挂电话,说几件好玩的事儿给她解解闷。
鹿溪刚吃过午饭,在食堂的洗手池洗过手,调高耳机的音量,抱怨着:“好玩的事没有,讨厌的人有一个。萧鹤远天天让我去图书馆帮他整理藏书,我上次怎么没把他砸死呢!”
鹿溪正说得兴起,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影子,有人捏住她的鼻尖用力一扯:“背后说人坏话是会长出长鼻子的!”
鹿溪顺着那股力道转了半个圈,看见萧鹤远斜倚着洗手池站在那里,脸颊上一对深陷的小酒窝。
一见萧鹤远,鹿溪就莫名紧张,匆忙挂断电话,转身朝食堂外走。
鹿溪在前面走,萧鹤远在后面跟,阳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鹿溪脚下一顿,转头看着萧鹤远,一本正经地说:“能不能别跟着我,我总有一种自己是狗,正在被你遛的感觉!”
萧鹤远笑了笑,两步蹿到鹿溪前面,说:“那换我来做小狗好了。”
鹿溪又闻到他身上的那股淡香味,洋甘菊和天竺葵,只觉心跳快得像是要发疯,她几乎用上全身力气,推开萧鹤远跑掉了。
萧鹤远叫了几声她的名字,她都没有回头,萧鹤远摸摸鼻子笑得有点儿无奈。
好像有点儿吓着她了……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一年前那场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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