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野战服”递过去一个眼神,两个汉子扑上来,反剪着厉泽川的双臂,压着他的脖颈和背,再度将他按跪下去。
这一次是双膝着地的姿势。
厉泽川削得刺短的黑发上沾着血,一滴一滴,凝聚在发梢,然后掉落。
血腥气引来秃鹰,盘旋在极高远的地方,隐约能听见野狼的号叫声,满目寂寥。
“野战服”从泥水坑里捡回掉落的青苹果,拇指一点点抹去污渍。他整了整脸上的口罩,蹲在厉泽川面前,平视着他,音调压得很低,道:“你认输吗,厉警官?”
厉泽川的目光自下向上挑起,明亮的、平静的。他道:“我认。”
“野战服”“嗯”了一声,一巴掌抽在厉泽川脸上,直接打裂了他的嘴角,道:“这可不是认输该有的态度啊,厉警官。”
厉泽川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道:“你想怎么样?”
“野战服”摘下防风镜,露出一双漂亮至诡异的桃花眼,脉脉含情似的,轻声道:“枪打得好,箭射得准,就觉得自己很牛,是吗?厉泽川,你要搞清楚,你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若不是那个人非要保你一命,一年前你就跟那个老不死的站长一道折在我手里了,明白吗?废物!”
听到“那个人”三个字,厉泽川眸光一动。
他想起老站长牺牲时的那场战斗,他用碎裂的镜头玻璃划伤了一个盗猎者的脸。那个家伙似乎也有一双艳光流转的桃花眼,说话时音调轻盈,那个人是怎么称呼他的来着……
“宋祁渊?”厉泽川眯起眼睛,“你是宋祁渊!那个人让你来杀我?”
“那个人让我告诉你,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前些天让人引着你们往保护区深处跑,只是警告,下次碰见,他不会再留情。”宋祁渊抬手按住厉泽川开裂的嘴角,指尖挑进肉里,狠狠揉按。
厉泽川眉毛都没动一下,听宋祁渊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厉泽川,你生来就带着罪孽,是渣滓,是垃圾,洗不干净的,即使披上了人皮,也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只要有那个人在,你跟我就没有区别。与其互相伤害,不如联手合作,别跟钱过不去,好好想想。”
宋祁渊站起身,身后的手下立即补上,一拳捣向厉泽川的胸口。
衣襟带起泥水飞溅,模糊了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的锋利。
更多的拳头落下来,厉泽川无从躲避,只能护住要害。他的目光自雨点般密集的拳头里稳稳刺出,钉在宋祁渊背上,他看见宋祁渊抛玩着那个半青的苹果向温夏走去。
宋祁渊走到距温夏一步远的地方,挥退那个擒住温夏的汉子。温夏拢紧衣襟,脱力般踉跄了半步,却没有摔倒。她脸色惨白,眸子却是黑亮的,一明一暗间撕扯出一种带着艳色的韵致。
宋祁渊“啧”了一声,拉下口罩,吐出一口浊气,并起双指抬高温夏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的表情,道:“不怕吗?还是,不相信我会剥光你的衣服,把你扔给我的兄弟们?”
温夏第一次看清宋祁渊的脸,她想,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
桃花眼,眉毛很浓,眼尾有泪痣,异常妖冶,如同蝴蝶飞过。鼻翼上一颗圆环鼻钉,天生一副清秀样貌,却因为眸光太烈,凭生出几分狷狂。
如果说厉泽川是豹,千日隐忍,伺机而动,那么宋祁渊更像是鹰,随性振翅,狷介恣肆。
宋祁渊的手套上沾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是厉泽川的血,在他手上,冻结成冰。
温夏低垂着眼睛,哑声道:“不是不怕,而是觉得没必要怕。除了扒女人衣服你还会干什么?有本事把厉泽川放开,你们正大光明地比一场,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宋祁渊笑了一下,转过身对正被围殴的厉泽川道:“这妞有点意思啊,我想带回去玩两天,你不介意吧?”
宋祁渊扭头的瞬间,温夏眼中光芒一暗,她抓住宋祁渊的手,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腕。牙齿割破皮肤,刺进血肉,她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宋祁渊没防备,疼得低吼,手臂一振,把挂在他手腕上的温夏甩了出去。
温夏顾不得自己衣衫凌乱,顺势前扑,撞开那些围在厉泽川身边的家伙,张开手臂,罩在他身上。
她的嘴唇擦过他的嘴角,看向他时,眼里是安静的凝视。
她在混乱中摸索着找到他的手,十指交叉,牢牢握紧。
神把这世界的安宁交给你,你把自己交给我,让我保护你。
你看,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做到了。
变故发生得太快,宋祁渊的手下措手不及。厉泽川迅速将温夏掩在身下,带着她翻滚出包围圈,抽出了绑在小腿上的左轮手枪。子弹不多,只能往脚踝上打,离他最近的几个人立即遭了殃。
与此同时,一道道狼啸撞入耳膜,此起彼伏,铺天盖地。
狼嚎声不再远而低沉,而是近在耳际,一声接一声,前后左右,无处不在。
宋祁渊的一个手下猛然回头,正对上一双黄中带赤的眼睛,张着尖利的獠牙直扑门面,连皮带肉地撕下了一块!
是狼!
大白天的,居然遇上了群狼!
瘆人的惨叫声直抵天际,几个汉子都被吓破了胆,号啕着:“祁哥,我们撤吧!前头有车影,怕是这小子的帮手回来了!人好说,狼才可怕啊!”
宋祁渊夺过手下的枪打飞一只扑上来的狼,率先跳进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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