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还齐刷刷跪着八人,正是那函谷八友。
那薛慕华也在其中,倒是令人感到惊异。
“那薛慕华前几日还在聚贤庄内,那时死伤无数,唯独不见他......他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此地?”
杨过虽是不解,却也不能直接出面向他质问,毕竟还不知这场上变数。倘若这世上只有他们几个未卜先知的天外来客,他大可以横行无忌。
但同样来到这方世界的不知名反派角色,或许也潜藏在暗处。
谁先暴露,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所以,他们只能静观其变。
那函谷八友中的康广陵对着矮小瘦老头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
函谷八友为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师门后,就不敢再以师徒相称了。
苏星河瞥了他们一眼,也不甚热情,也不顾对面的段誉,直接站了起来,向着场上众人深深一揖,朗声道:
“各位远道而来,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
这瘦老头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这一开口便知是个功力深厚的高手。
薛慕华听到师父说话,神色更是激动,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场上不少人,也听说过逍遥派的这段恩怨。
这苏星河与那丁春秋乃是师兄弟,但丁春秋修炼的毒功远胜于苏星河。
丁春秋背叛师门后,又逼迫师兄装聋作哑。
而苏星河此番重新开口,便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拼死活了。
康广陵等人都不自禁地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
但许多人又有他想,这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
据说这苏星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武功落下了,不如师弟丁春秋也就情有可原了。
苏星河语罢,另一边的丁春秋也是不急,兀自摇着羽扇,看上去倒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眼中却透露着一股狠戾之色,显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大魔头。
万籁无声之中,忽听得段誉道了声“好”,接着就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转头望去,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又下了一着黑子。
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眼见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
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诚挚。
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留着原来的阵势。
杨过知道,这段誉险些破了珍珑棋局,其实是因为他在琅嬛福地见过一副类似的棋局。
只是那副棋局的布置远不及这完整版的珍珑棋局,因而他自然是破解不得了。
而段誉本也只是好奇而动,没有多少功利心,破解不了也没有太大的遗憾。
段誉退下后,苏星河又让函谷八友中号称棋痴的范百龄来试一试。只是这范百龄只是看了几眼,便直接口吐鲜血来了。
这下子周围各路江湖人士却是惊了,这还是第一回见人看棋看吐血的!
这些人自是不知这珍珑棋局的厉害。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范百龄能看得懂珍珑棋局之一二,却又偏偏破解不得。这既是一副棋局,也是对心性悟性机缘的一种磨炼试探。
苏星河见弟子如此,也并未打断,而是摇了摇头,站起来,对着众人朗声道:
“佛门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橫溢的八九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在下虽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的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的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此时众人自然不知道他所谓的妙处是何,即便破了这棋局,也未必能得什么好处。
而他这话刚刚说完,猛听得范百龄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苏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声,三枚棋子弹出,打中了他胸口穴道,这才止了他喷血。
如此看来,这苏星河的武功,也是非同凡响啊!
众人正暗自惊诧间,又听见啪的一声响,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正好打上棋盘。
苏星河看去,见到乃是一小粒松树的树肉,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
他一抬头,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然隐得有人。
“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
苏星河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
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实不知这人躲在何处。
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那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只听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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