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什么?”青鸟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狄仁杰的意思,笑道,“担心贼人进我家?”
这世上,
怕是没有哪个贼人敢去光顾她住的地方。
“是。”
“所以,更需要抓紧将贼人绳之以法。”青鸟反问道,“也就只有早点将贼人抓起来了,这长安,才能继续太平下去,你觉得呢?”
狄仁杰却摇摇头,道:“普通的盗窃团伙不可能敢针对王公大臣的府邸,而且是只针对他们下手,幕后主谋若是不能抓住,很难做到除恶务尽。”
“这般说,你是支持那位上官家的看法了?”
狄仁杰笑道;“看来,你是支持狄大人的。”
青鸟摇摇头,道:“除恶务尽是对的,若是不知道幕后主使者真正的目的,提前收网,只会打草惊蛇,说不得过一阵子,就春风吹又生。”
狄仁杰则道:“但这群盗贼手艺精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招揽训练出来的,将他们抓住,足以让整件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停止下来。
现如今长安城人心惶惶,那么多大臣白天上朝坐衙时还得担心家中的安全,已经影响到政务了,这其中间接造成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你到底支持谁的?”青鸟问道。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
青鸟放下酒杯,站起身:
“明天你还会来么?”
“不清楚,你呢?”
“排名没动的话,我就不会来了。”
狄仁杰回过头,又看了看那总榜,道:
“那明天还得你辛苦再跑一趟了。”
“好,我等着。”
青鸟离开了。
六艺馆有四扇大门,其中一扇是正门,三扇是暗门。
青鸟走向的暗门的方向,自那里走,可以防止被人跟踪,窥觑到真实身份。
狄仁杰则从正门走出,
戴着面具的他,从摊位老板那里取回自己的斗笠,戴在了头上,随即,没入了夜市的人潮之中,影迹消失。
人潮中,
一个女人默默地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冷的面容。
她,
跟丢了。
那位显然很擅长反跟踪的手段,夜市的人潮,就是他最好的遮挡,可能,这会儿的他,已经摘下了面具拿去了斗笠,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正常行进着。
面具在手中转着圈,
女人微微摇头,喃喃自语:
“这令人匪夷所思的熟悉感。”
……
“大人,大理寺那边刚派人过来,您吩咐的那位姓孙的已经被问责了,接下来他将没有资格再参与到这件事之中。
另外,这是大理寺那边另外一封公函,他们将在约定的时候派遣出人手听命大人您的吩咐。”
“好。”
狄仁杰点了点头,拿起公函看了看。
李元芳退出了签押房,
但没多久,
李元芳又小跑着进来禀报道:
“大人,那个上官婉儿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
女子冰冷的声音比本人更早一步进入这间签押房。
李元芳听到这个声音,背对着门嘟了嘟嘴,做了个鬼脸。
自打陛下命上官婉儿出宫协助自家大人查办这件案子以来,这个女人可没少和自家大人因意见分歧而“吵架”。
当然,他们不可能真的像街面上的妇人那般就这般吵起来,他们的争执也是客客气气的,可偏偏二人的气场争锋相对时,反倒是不如打一架来得更畅快,总之,李元芳夹在这中间,每每都会觉得很难受。
狄仁杰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女人,道:
“当然可以进来,但进来前,可以打一声招呼。”
“这长安城的所有衙门,都是陛下的,我进哪里需要打招呼?”
狄仁杰摇摇头,不想理她。
上官婉儿则走到狄仁杰的桌前,问道;
“狄大人,我得到消息,您已经打算收网了是么?”
“已经基本确定下一个会被动手的目标和动手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收网,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盗窃团伙的作案不可能不留蛛丝马迹,一系列的证据推导和调查之下,已经得以摸出盗窃团伙作案时的规律。
“他们的目的呢?他们的主使者呢?您总不可能天真地认为,他们真的只是觉得大户人家财货多才选择对他们下手的吧?”
“这些,可以等抓到人后再行审问。”
“打草惊蛇后就什么都晚了,敢催使人对长安达官显贵动手的存在,怎么可能不做好脱身的准备?”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继续看着?”
“我的意见和先前一样,在没真正锁定幕后主谋前,不要轻举妄动。”
“就看着他们继续对下一个目标行窃而无动于衷?”
“损失,是可以追讨回来的。”
“但造成的影响与动荡呢?
我得提醒你,这里是长安,我的职责,就是给予这座城池以安定祥和,我不可能就坐在这里,看着盗贼一个一个的目标动手,看着朝堂和民间人心惶惶而什么都不做!”
“狄大人,我也要提醒你,这里是长安没错,但这是陛下的长安,陛下派我下来,就是为了深挖幕后黑手,确认其真正的企图,而不是让我来仅仅抓几个最外围的毛贼去交差的!”
狄仁杰摊开手,看着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有些疑惑,问道:“怎么?”
“陛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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