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立军是俏俏的爸爸,因为误杀妻子坐了牢,俏俏高考时保外就医被放出来,吸血鬼般缠着俏俏,陆骁挨了他一刀,把他重新送回了监狱。
这一刀不仅让整个余家都欠他一个人情,还足以证明,他说,我会一直在她前面,只要我还没倒下,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并不是一句空话。
太后没好气儿地横了余笙一眼—小兔崽子,净帮外人说话!
余笙专心致志地剥着橘子上的白筋,将装傻进行到底。
刚刚的话题被岔开,陆骁主动找回来,道:“阿姨对我妈可能有点误解,她的确是个非常强势的人,性情不够温和,更谈不上温柔,无论对人还是对己。她言语尖锐,甚至算得上刻薄,但也只局限在言语上,我相信她不会真的动手去伤害我爱的人,因为那样做就等同于伤害我。阿姨也是母亲,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话说得倒是漂亮,”太后皱了皱眉,盯着陆骁,“只怕以后言行不一。”
陆骁从话音里听出松动的意味,舒展眉眼,轻笑着:“以后的事情,就放到以后去看吧。我不是一个会说空话的人,这一点自有时间去证明。”
陆骁生了一副好面孔,眼睛尤其漂亮,带着暖意看向一个人时,仿佛世界都明亮了。
俏俏坐在陆骁身侧,虽然没说话,目光却从未自他身上离开,那样鲜明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太后看在眼里,再怎么赌气,终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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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虽然在气头上,到底是温厚善良的性格,既没过分刁难,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余建国以最快的速度张罗了一大桌菜,偷偷拽老伴儿的衣角,嘱咐着:“吃饭的时候可不许训孩子,多影响胃口。”
太后哼了一声:“行,不训,我掀桌子!”
余建国只得干瞪眼。
快吃饭时,太后把俏俏支了出去,让她买瓶酱油回来。
陆骁知道白湘宁这是有话要说,坐在沙发上没动。太后站起来,看着他道:“陆骁,今天你在这个家里说的每一句话,最好全都牢牢记住,并且依言做到。我们家闺女身世可怜,妈妈去得早,爸爸又靠不住,这不代表没人替她撑腰做主。以后的日子,你要是有丁点对不起她的地方,且不说余笙能不能饶了你,我就算闭上眼睛,躺进了棺材,也要站起来,找你问个明白!”
余笙最听不得这样的话,皱眉道:“过分了啊,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陆骁收起笑容,认真道:“书上说,爱一个人只能爱到七分,要留三分给自己。可俏俏自一开始就给了我十分,十分的温柔体贴,十分的心疼理解,这是母亲都不曾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忍心辜负她。”
白湘宁定定地看着他,然后长长叹气。
那顿饭吃得有些沉默,俏俏怕陆骁不好意思伸筷子,吃不饱,屯粮食的小仓鼠似的,拼命往他碗里夹菜,蘑菇、莴笋、藕片、虾仁,全是他爱吃的。
陆骁抬手挡了挡脸,挡住嘴角的笑意。
白太后越看越来气,这哪是给了你十分,简直把心肝脾胃一并打包送你了!这傻丫头!
余建国生怕老伴儿情绪上来,当真掀了桌子,让大家都别吃饭,在桌子底下偷偷扽她的衣角,踢她的小腿,示意她大人大量,别跟小辈儿一般见识。
太后扭头瞪他,你也一边玩去,跟余笙一样都是叛徒!
眼神里带着火气,心却软了。
陆骁说得对,爱屋及乌,表面上难为的是陆骁,背地里俏俏一定比他更难过,没有哪个母亲忍心做这样的事。
一念至此,白湘宁又有些佩服陆骁,这孩子洞悉人心的手段是真高明,涉世多年的老江湖都未必及得上他!
吃过饭,天就黑了,雪天路滑,陆骁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俏俏偷偷穿上外套准备送他出去,白太后甩过去一记眼风,气哼哼地说:“吃完就跑,打算把碗筷留给谁洗!”
俏俏吐了吐舌头,又把外套脱下来,灰溜溜地钻进厨房洗碗去了。
余笙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道:“我送送吧,别再让人说我们小户人家待客不周。”
陆骁甚是无奈,余笙这家伙,其实比白太后更小心眼,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对他的机会。
天气阴冷,又开始下雪,余笙将陆骁送到停车的地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口香糖。
“我终于知道,你来找我的那天晚上,为什么只打肚子不打脸了,”陆骁接过余笙递来的口香糖,“怕我脸上挂了彩,不好登门道歉,是吧?”
余笙舔了舔牙尖,故意撩闲:“怎么,你要还回来吗?”
陆骁看他一眼,说了句:“好啊。”
不等余笙反应过来,陆骁伸手拽住他的衣领,猛地一拉,膝盖迎上去,正撞在他的肚子上。同样又快又狠,也让余笙体验了一把六腑移位的感觉,嘴里的口香糖都喷出去了。
余笙一手抵着伤处一手撑在车头的引擎盖上,半天直不起腰,咬牙道:“卸磨杀驴,吃饱了就骂厨子,姓陆的,你还要脸不要!”
陆骁坐进驾驶室,降下车窗,带着笑意看向他:“你可是一口气连着撞了我三下,我只还了一下,已经是打过折的友情价了。”
余笙气得想骂街,以后我再在太后耳边帮你说好话,我管你叫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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