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魔环顾四周,喉头微动,体内灵力冲涌,化去了大部分压力,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直到他看见一座刻有熟悉名字的墓碑,以及红袍遮罩中的身形,灵感微有触动,他眼前浮现出那记忆中颐指气使的模样,不由得心生厌恶。
这身红袍的颜色相比之前在怒风峡谷中所见,更加晦暗,倘若凝神观望,视线便会不由得变得扭曲和模糊,久久陷入幻境不能自拔。
两个身影就这么站在那里,看那荒冢间的野草兀自摇曳。
“清猗,是怎么死的?”
“病死。”简单明了的回答,没有半点拖沓。
“你敢说出真相么?”万老魔蹲了下来,亲手拔除了一根不太顺眼的杂草,那杂乱的根须甩开干燥的黄土,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断裂声。
“真相就是因你而死。”红袍中传来冰冷的杀意,“如果不是你,我的乖女儿清猗,怎么会郁郁而终?”
“那你为何当年还要阻止我,既然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我的修为也不差,资质也上佳,大道可期,甚至拥有自己的信徒,难不成配不上你的女儿?”
“人妖殊途。”
“清猗是个半妖,我乃纯正的妖族,有什么不妥?我自会帮她想办法。你既然都可以犯错,为何要阻止我们相爱?”
“放肆!”随着这声叱骂,万老魔的身形仿佛被万钧重物击中一般,陡然飞出,连续撞断了数根墓碑,才堪堪停了下来。
“呵——”
万老魔口中微甜,吐了一口血沫,这力道之中裹挟着蹊跷的玄劲,相比当年,这种绵里带针的感觉,只增不减。他勉强站了起来,对方的修为远非他可以抗衡,但他还是用沙哑的嗓音质问了一句,“你的痛苦,难道也要加到清猗身上,才开心么?”
“让力宗封禁你这么多年,你的话还是那样难听,想来,我真不应该阻止他们追查你的下落。”
“那正是他们所愿吧?即便当年,他们也一样看不惯你,只是畏惧你的上升的权势罢了。否则,我早就死在了那深渊之中。”万老魔向前几步,“卫阑秋,你贵为‘九老头’的成员,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
“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红袍女转身,露出白皙到可怕的容颜,褐色的眼眸,盯着万老魔看了片刻,“万禹亭,如果我愿意,还是会有很多人给我面子,再镇压你五百年,直到你变成一冢枯骨,懂么?”
“以邪教凶灵的名义,再次捉回去么?哈哈哈,我最近倒是做了不少人神共愤的坏事,反倒没有人来抓我,想想真是讽刺。”
万老魔恣意的笑着,“我既然敢与你约在此处见面,就不怕你再次施展卑劣的手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初阻拦我和清猗相爱,完全是你的错!为了一己私利,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怎么,你这个做娘的,这么多年,就没有任何愧疚么?相比‘九老头’的成员位置,你所谓的疼爱女儿,都是浮云吧?如今她埋在这浮云城附近,是不是很讽刺?”
“够了!”
一声怒喝,万老魔的身体再次被甩出,跌跌撞撞的滚落在远处,随即再次被凭空抓起擎在空中,通身是血,向红袍遮罩的卫阑秋飞来。
“万禹亭,别以为不在我掌管的地域,我就不敢杀你,我一句话即可帮碧云宗摆平一切,自然也可以在这里轻易抹掉你,他们也不敢向上吐露半分。当年我之所以留着你,没有让力宗杀掉你,都是因为清猗跪下来求我,你懂么?”
“不要接二连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介意让你去黄泉与清猗相见。”
“那是极好的。”万老魔费力的扭过头,看着清猗的坟墓,“如果她真的在这里的话,不过,这仅仅是个衣冠冢,今日我约你前来,并不是想和你计较这些陈年旧事,我只是想知道清猗究竟在哪。”
“你没有资格知道。”
“那便只有等了,我迟早会说服你。”
“凭什么?”
卫阑秋嗤笑道,言语之间,她已窥破万老魔的内心,“你的想法的确不错,但是可惜,其他人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以为一方宗门,仅凭一个人就能立下么?百年基业,千年大计,你还差的远,没有‘九老头’的首肯,你也只能兴起一点小风浪而已。”
她呵然一笑,似乎想起来某件不堪的往事,右手不由自主的举起,无形的力场将万老魔束缚着,拉向半空,“既然你到处猎取内丹,做了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我还是帮你做个干脆的了断吧。”
“你没这个资格!”
万老魔身上灵力涌动,背部陡然伸展出灰色皮膜般的翅膀,妄图飞起并挣脱卫阑秋的束缚,然而对方却只是轻轻一捏,天级的威压顿时将他周身的灵力冻结,仿若桎梏牢笼一般,仅凭境界的差距,她便轻松化解了万老魔的努力。
“万禹亭,你以为我修炼到天级,增长的只是岁月么?”卫阑秋道,“我答应清猗不杀你,但这五百年,我已经对得起这个承诺,今日,是你自己过来送死,怨不得我。”
“你——”
万老魔眼中的神采旋即变得黯淡,连吐几口血沫,身体如残花枯叶般垂落,“告诉我,她究竟怎么死的?”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卫阑秋故意加大了力道,似乎在享受摧残的乐趣,万老魔的身体瞬间像被挤压的面团一般,变了形状,“你可以在黄泉路上去等她。”
“桀桀——”
随着这得意的笑声,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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