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内府的密室之中,唯有三人。掌门曾宝贤,以及闲来无事,从不愿长期挂职的曾宝骏,以及一旁侧立的独孤,曾宝贤最为信赖之人。
“天理门竟然要动冬泉山。只是如此,他们依然无法东入大海,还会惹恼齐国,怎么看,都着实为不智之举。”曾宝贤在眼前的北陆地图上勾画连连,一时间未想清楚天理门如此行事的原因。
“会不会是佯攻,实则志不在此呢?”独孤分析道,相比不愿意关注这些“庶务”的曾宝骏,他算是曾宝贤时常顺手拈来的智囊。
“你说实则针对的是我们?”曾宝贤手指敲敲桌面,抬头看看自家兄弟曾宝骏,发现他还是兴趣寥寥。
“不得不防。来自灵笼商会的情报,不能全部当真。他们与金城盟的合作,比我们紧密得多,只是我们恰巧拦住了南向的商路,故此才不得不与我们为善。”独孤继续分析,“虽然有落英门抵挡,实则地盘太小,一旦大军压境,须臾可破。”
“齐国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冬泉山倒是有可能放弃,毕竟他们也不是齐国的棋子,只是蒙些祖荫,残喘至今罢了。”曾宝贤自然知道地盘狭小,毫无纵深的落英门傀儡靠不住,但他还是认为一旦发生战事,齐国定会出手,毕竟得了冬泉山,想要东向入海,便只能与齐国讨要,而向北,则有十万大山的阻隔,即便得了滨海地带,也因每年寒冬时日过长,海港冰封日久,并不适宜出海。
“天理门真的南下的话,我们如何应对?”一直沉默的曾宝骏,突然插嘴问道。
“那有违之前的协议。”曾宝贤想起了去年与齐国,天理门共同缔结的协议,随即意识到协议的约定十分宽泛,并不能视为安全保障,便在地图上着空看了一眼,“坦白来讲,协议并不靠谱,不过御风宗我可以去争取一下,毕竟乱石海周围各家,都不愿看到一家更强的天理门。”
“侵吞冬泉山一样如此。”曾宝骏取了曾宝贤的毛笔,在华帝门上画了个圈,“但与华帝门分,事情便简单了。御风宗根本就机会反对。”
“可华帝门取冬泉山有何用?他们何必要一块需要跨乱石海才能连通的土地?”独孤看不分明,不禁在侧问道,在他看来,冬泉山的确有不错的灵地,但也只有一座,并没有什么其他值得称道的资源,如果不是从这里,可以沿着狭窄的平原地带,向东沿着十万大山南麓,一路向东入海的话,这里对于不欠缺灵地的天理门而言,也毫无价值可言。
“因为这里。”曾宝骏指了指东泉山北部边界的一处名曰“盘龙隘”的所在,“穿越这里,可以到达北荒人口最为密集的所在,旺南谷地。”
“你是说华帝门志在北荒?”
“我也不确信。”曾宝骏扔了毛笔,“只有这样才是合理的。当然,南下的担心也同样存在。或者说,如果齐国不干预的话,天理门是有能力双线作战的。”
“独孤,按照天理门南下准备,”曾宝贤思忖良久,“想不到从天理门手里夺食,到头来竟换了个永无宁日。”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因果循环。”曾宝骏没心没肺的嘿然一笑,“我可听说,天音寺丢了几名修士,正向金城盟索要呢。这七盟,看来又要乱了。”
“笑什么笑!”曾宝贤嘴角抽动,“商量大事,你也没个庄重的模样,替我走一趟御风宗。”
“为何又是我?早知道我不说话了。”
“传功长老黄彦杰近来心有所感,已臻玄级圆满,有机会突破玄级晋升地级,我自要留下来为其护法。”
…………
天音寺,无量城。
元婴同光和新晋元婴公冶锴刚刚送走金光阁和天罗门来客,两人相视一眼,不发一言,正要离开,却被掌门陈法何拉住了。
“两位前辈,还是议议吧。”
作为天音寺掌门,金丹七重的陈法何春秋正盛,资质在宗内也属一流,被视为宗门的希望之星,故此在三宗分魏以后,被推举为掌门,但其中的苦楚,他却无人倾诉,盖因他并非宗内修为最高者,除却三名资历甚为深远的长者之外,还有元婴同光以护法之位,把持宗内的一众要务,如今,三名长者之中的公冶锴新晋元婴,局势便更加复杂,一时间,他也难以平衡各方势力,不得不同意了四院提出的“以思辨大会结果,重新选定宗内护法”的倡议。
如今,慈恩院获胜,澄观院次之,故此,新护法由两院推举,但前者支持公冶锴,后者则支持同光,双方互不退让,僵持不下,倒是让夹在中间的掌门陈法何难做了,原本,支持同光的南山院拔得头筹毫无悬念,但首席辩手元缜事前不知所踪,是以未能获胜,以至酿成今日焦灼之局。
对于三名辩手的失踪,同光和公冶锴的态度也不同。
同光表示无需彻查,人证物证俱在,直接动用武力,向存有嫌疑的金城盟动手,而公冶锴则认为诸事需要与同盟金光阁和天罗门商议,以和为贵,只需逼迫金城盟交人、割地道歉即可。
“我只问你,不动手,金城盟怎会让步?”同光面上怒意未消,“你方才也在场,金光阁和天罗门明说了,不会出手。”
“金光阁的洪道友,不是说了一旦有变,会居中调停么?”公冶锴辩解道,“何况,你是那万禹亭的对手么?”
“此等旧事,何须重提,宗门之战,不在乎我一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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