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顾森就排在陈子桑身后。载送他们回学校的车辆就停在观看烟花的场地外面,一切看上去即将圆满结束。
就在陈子桑随着队伍左拐绕过一个黑漆漆的公园时,陈子桑突然愣住不往前走了。她魔怔一般地脱离了队伍,像是被黑暗中的力量牵引着,她竟踩着步子慢慢地走进了那个公园。
“子桑。”顾森在她身后喊她的名字,可她丝毫没有回应。于是,顾森也只能跟了上去。
前面带队的同学依旧往前走着,何队看到了两个人的异常举动,便叮嘱他们先上车,自己也赶忙追了过去。
这个公园并不大,甚至还有些破败。杂草很多,地上湿漉漉的,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却令人不安。
陈子桑拨开横生的树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身后的顾森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前方的陈子桑,周围树杈很多,脚边藤蔓也多,乍一感觉这地儿竟散发着阴森森的恐怖气息。
尤其是那雨水不断地飘到脸上,迷蒙了双眼,更是觉得阴冷至极。
没几步路就能将陈子桑带回往外面走的顾森却亲眼看见陈子桑停在了那里,她垂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只知道雨水已经打湿她的头发,贴着她的脸颊,周遭被一层朦朦胧胧的湿气包围着。
顾森上前,刚准备伸手去拉她,结果一眼就看见了陈子桑视线锁定的地方。
那是有生之年,顾森第二次看见这样的画面。
于是,他垂下手,和陈子桑并肩站着。前面的杂草颜色是暗的,雨水在不停地冲刷着它们,可他们还是清楚地看见那盖过鲜嫩绿色的淋漓的鲜血。
它正随着雨水流动,它浸染了这片土地,渗进泥土中。那青草的气息此刻泛着浓烈的腥臭味。
“顾森!陈子桑!你们干什么?!快给我出来!”何队粗鲁地拨动着阻挡他前进的树枝,气势汹汹地赶到他们旁边。
想要再次张嘴骂醒这两个擅自离开队伍的年轻人时,何队却看见了他们所站位置的前方地上正亮着光,那是一部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的手机。画面里有个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皮开肉绽的女人,她手脚被铁链死死地缠着,她正哭着苦苦哀求着……她在说什么,何队听不见,只知道耳朵里一阵嗡嗡声。
他的震惊并没有因此结束,定睛一看手机旁还平躺着一个“人”,长长的油腻头发盖住了她的脸颊。她浑身是血,如若不是有比较,何队根本不知道她穿的是白色的背心。
发黑的鲜血浸染了她的衣服,完整的身躯已被开膛破肚,器官被硬扯在外。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雨水顺着她的身体不断往下流着,画面极其恐怖。
何队盯着她死死地抠在泥土里的苍白手指出神,他希望这不是个死人,又害怕她此刻突然复活。各种思绪让他和顾森、陈子桑同时失去了言语表达能力。
他们忘记了生理反应,忘记了那将呕吐出口的污秽物。他们就只是站在这雨中,面对着这具尸体,疯狂地坠入黑暗的深渊。
“真是……”
半个小时后,接到何锋铭电话的潘清带着薄藤和徐凌双来到了现场。他们仨就像是三剑客,可他们却并不希望成为三剑客。
潘清在看到尸体之后,当即微微闭上眼无法说出感受——太过于血腥,太过于惊悚。徐凌双在临时搭建在尸体上方的帐篷里简单地处理尸体,拨开女人面颊上的头发之后,她也顿时失声。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被挖去了双眼、割掉了鼻子,甚至还被剪掉了舌头。潘清见状几乎不想把视线集中在受害者身上。
而他身后依然是杵在那里好久都不出声的顾森和陈子桑,他看到他们两个的神情,不同往昔遇到案子时的兴奋严谨,反倒都流露出了无以言表的惊恐。
“你们要不要回去休息,免得感冒了。”潘清提议道,与此同时他看了眼旁边好久未见的何锋铭,示意他把他们带走。
何锋铭或许也受到了重大的冲击,匆匆拨通电话之后就只顾上保护现场了。然而雨水天气,让他的保护措施变得虚无。
何队想要去拉陈子桑,却发现陈子桑愤愤地避开,用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她……她旁边的树上。”
“树上怎么了?”潘清穿着警用雨衣,拿着手电筒往死者周围照,确实有棵树。不过树上什么都没有啊。
陈子桑脸色也变得惨白,她微微抬头,浑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她喘着气,带着点哭腔:“背面,树的背面……”
潘清半信半疑地绕到树的背面,手电筒往那儿一照,吓得差点飙出一句脏话。
只见那并不光滑的树干上按照人脸五官的位置排列着死者的眼睛、鼻子和舌头,它们都是用生锈的铁钉死死地钉在了那里。那舌头像是被扯出来一般,感觉它还会动,还会发出声音。
潘清赶忙招呼同事过来拍照,帮忙取证据。他却神色紧张地回到陈子桑跟前,严肃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在我们来之前,你明明一步都没有动过。”
何锋铭被潘清这话问得不知道从何解释,他也不明白陈子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们走吧。”顾森拉起陈子桑的手想带她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别碰我!”陈子桑突然凄厉地大喊了起来,整个人恍惚到站不住脚,她仿佛置于无法站稳的空间中,每走一步都眩晕。
她纵使清楚地知道
喜欢时光盗不走的你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