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知道,昨天下午南京给我们发来一份密电,密电内容是说,一个代号叫老k的共党头子已经从西安出发,这两天就要到我们杭州。他来干什么你们也知道,来阴谋策反。共匪策反的事情我们见得多了,所以不必为怪。但这次策反行动来势之大,布置之周密,后患之严重,必须引起我们高度加高度的重视。南京的密电确凿地告知我们,老k实系周恩来的特使,他将代表周在本月二十九日深夜,也就是四天后晚上十一点钟,在客栈秘密召集在浙各共党组织头目开会,布置联合行动。大家可以想一想,这个会一旦开成,联合活动搞成了,结果会怎样?不堪一击的鸡蛋变成铁蛋,耳聋眼瞎的散兵游勇变成统一指挥,小打小闹的扰乱滋事变成强有力的军事对抗。这无疑将给我们的剿匪工作带来前所未有的困难,所以我们该庆幸发现得早啊。”
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大家,接着说:
“俗话说,好事成双,昨天是我的吉日,当然也是在座各位的良辰,下午是南京来电,一字值千金的电文哪。到了晚上,”他指了指王田香,“我们王处长又给我送来礼物。什么礼物?瞧,就是它。”说着,拿出一本厚厚的、脏不啦叽、似乎是从泥泞中捡回来的字典丢给大家看,“这是什么?是一本新版的《中华大字典》,各位也许家里就有。你们可能会想,这算什么礼物?是啊,我当时也这样想。但王处长告诉我说,这不是一本普通的字典,这里面可大有秘密呢,为此一个倒霉的共党在被逮捕之前特意将它扔出窗外,企图抛尸灭迹。”
说到这里,司令掉头问王田香:“王处长,是这样的吧?”
王田香点头称是,继而解释道:“共党住在青春中学的教师公寓里,在二楼,房间有一个后窗,我怕他跳窗逃跑,上楼抓他前专门在窗外安排人守着。结果他人没跑,来不及了,却把这玩意儿从窗洞里扔了出来,刚好被我的人捡到。共党命都不要了,还想着要把它丢掉,不让我们得到,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张司令接过话头:“是啊,我也这样想,这里面一定有鬼名堂。他扔的不是字典,而是字典里藏的鬼名堂。所以,我细心地翻看起来。但是从头翻到脚,看得我头昏脑涨,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里面没有多一个字,也不见任何异常。后来,我去外面散步,出门前我把端在手上的茶杯顺手一放,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放在了字典上。等我回来再翻看字典时,奇迹出现了——我看到扉页上有一些模糊的字迹,都是阿拉伯数字,圆圆的一摊,像是图章盖上去的。用手摸,那摊地方还热乎乎的。我晓得,这是因为我刚才把茶杯放在上面的缘故。这等于是破了天机,我马上想到鬼名堂就在这扉页上,或许给它加一点温度就会显露出来。就这样,我找来热水袋将它焐了个透,然后你们看,就成了这样子。”
张司令举起字典,翻开封皮,让大家看。
大家看到,麻黄色的扉页上写满了浅白色的阿拉伯数字,像电报一样,一组一组的。虽然字迹驳杂,但足以辨识:
如是这般,足有十几行。
张司令指着它们,问大家:“这是什么?”
随即自问自答:“你们应该比我知道,这是一份加密文书。换言之,是一份密电码。为什么要加密?因为里面有重要情报。共党怕它落入我们手头,很害怕,以致死都不怕就怕它被我们得到。这又说明什么?说明里面的情报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是我们打着灯笼在找寻的,你们说是不是?”看看大家,又自己作答,“是的。那么现在想必你们也该明白了,我为什么深更半夜把你们拉出来,集中到这里来,就是要你们来破译这份密电。”
各位有些惊异,顾小梦似乎还嘀咕了句什么。
张司令视而不见,闻而不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和情绪里,他“啊啊”地感叹道:“真是天助我也。”一边起了身,踱着步,边走边说,“接下来我需要你们来助我。老天帮我现了形,但这还不行,不够,我还要它显神,现意,要把它深藏的谜底挖出来。我认为,我估计,这一定跟老k的行动有关。若真如此,”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走到座位前,以一种咄咄逼人的口气说,“那就是事关重大,我们必须破译它!”
也许是经历的坎坷太多,老举人才子的脾性欠佳,有点儿喜怒失常,加上长期弄权,德行也是积重难返,不乏辣毒。正因如此,他在属下面前的威严是足够的,这会儿声腔一变,下面人的目光都静了。不过,今天他心情好,不想耍威风,点到为止。他看下面肃静的乖样,笑了笑,坐下来,尽可能和蔼地说道: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你们。虽然你们并非专职的密报破译师,对出自共军的密电更是缺乏了解,但我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因为……怎么说呢?一、我估计这份密电不会太难,难了共党也就无需冒死扔掉它,反正是破不掉的嘛,扔什么扔。二、在座诸位各有所长,吴部长对匪情了如指掌,可谓是匪情的活地图;金处长和李科长都是老机要,破译的电报成千上万;小顾参谋嘛,年轻有为,脑筋活,点子多,敢说敢想。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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