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
柠檬树下柠檬精,他算明白到底啥滋味儿了。
到午饭的时候,后台人少了很多,程嘉去吃饭,秦幼音没有跟。
她第一次脸上化了妆,虽然程嘉说很美,但她还是不好意思走去外面,她带了蛋糕和奶茶,准备留在后台简单解决。
顾承炎连打两个电话催促,终于把陈年等来。
陈年气喘吁吁把盒饭给他:“精挑细选的清淡菜色,保证你家小妹儿喜欢。”
“你家小妹儿”的称呼成功博得炎哥一笑。
但下一秒,炎哥就发现了重大问题。
“……你那胳膊作啥妖呢?”
陈年低头一看自己刚弄好的大花臂,兴奋地拍了拍:“帅不帅!你就说帅不帅!看以后谁还敢说我娘!”
顾承炎面对他两条牡丹花和女人脸交错遍布的胳膊,眼角直抽:“恶心。”
陈年:“不好看啊?那我晚上换个花色。”
顾承炎:?!
还能说换就换的?
陈年炫耀:“我在网上买的贴纸,一箱子才几十块钱!帅还不用遭罪,稳赚不赔!”
顾承炎忍无可忍,拎起盒饭去找又藏起来的小猪蹄儿。
秦幼音回到了之前的僻静更衣室,刚掰一小块蛋糕放嘴里,就听到脚步声接近,高大挺拔的身形随之出现,本来挺宽敞的空间立刻显得逼仄。
她呼吸一乱,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顾承炎径直朝她走过去:“别吃零食,好好吃饭。”
冒着热气的浓香盒饭近在迟尺。
秦幼音攥着手,果断摇头,眼底涌上防备和脆弱。
顾承炎拧起眉。
秦幼音低着眸,咬了咬唇小声说:“……学长,谢谢你之前帮过我,撞见你打架的事,我绝对不会跟人乱说的……你以后……就别再找我了,可以吗?”
她不知道顾承炎算不算是好人,也不想知道。
她是真的很恐惧暴力,以及一切跟暴力紧密相关的人。
小姨说的,骂脏话,打架,纹身的人……
他足足占了两样,这样的男生,她不敢招惹,只想远远躲着,平稳过日子。
顾承炎沉默许久,放下盒饭,转身离开,走远以后,才停下来摁摁胸腔,试图压住翻腾涌上的陌生窒闷。
陈年迎过来:“哥,咋样?老妹儿跟你说啥了?”
顾承炎继续往前走。
陈年秒懂,摸着下巴:“炎哥居然也有为女人受挫的时候,她可能不喜欢你这型,那就多努努力呗,像我说的,你投其所好啊!”
顾承炎嗓音微哑:“……什么算所好?”
“简单说就是——”陈年尽量通俗易通,“她看啥东西眼睛发光!”
顾承炎反射性想起上午搬钢琴的事,再加上之前那个让他耿耿于怀的杀猪菜老板,他冲口而出:“她就看大花臂眼睛发光!”
陈年愣住,随即激动地一拍大腿:“老妹儿眼光独到啊,那还不简单,我店里一箱子贴纸呢,花色任你选,一个月内重样算我输!”
顾承炎也愣了。
十分钟后。
秦幼音吃完蛋糕,走出更衣室。
作为实验品的陈年被炎哥一脚踹上屁股,正好踩准节奏,笑颜如花地冲她跌撞过去:“哎呦老妹儿,真巧哈,你,你那琵琶用着顺手不?”
这是,乐器行老板?
秦幼音认真点头:“顺手的……”
刚回答一半,她一眼注意到陈年花花溜溜的两条胳膊,惊得戛然而止。
躲在暗处偷偷观察的顾承炎心口不禁发胀。
……第三次了,又是这种眼神儿,她还真的喜欢。
陈年反倒有点迟疑。
妹子这眼神儿,亮是够亮的,但炎哥……确定不是惊恐?
陈年转念又一想,万一妹子胆小,就爱这种霸气侧漏款呢,他不该怀疑炎哥的判断,炎哥说啥是啥,炎哥指哪打哪。
于是等秦幼音走后,他颠颠儿地跑回去,戳戳顾承炎:“走哇,回店里,我给你挑个最帅的贴上。”
高粱米乐器行里灯光幽幽。
顾承炎坐在椅子上,劲瘦长腿敞开,中间摆一大箱子,里面好几摞带塑封的贴纸,图案应有尽有,青龙白虎,骷髅僵尸,刀枪剑戟,花花草草。
看了半天,顾承炎只能在心里默默骂人。
陈年蹲旁边,耐心帮他做心理疏导:“小品里说得好,只要盈利把钱搂,啤酒瓶子我都收。”
“一个道理嘛,”他振振有词,“只要能把妹子收,纹身花臂算个球。”
顾承炎闭了闭眼睛。
恋爱真他妈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他俯身扒拉半天,终于捡出一组相对没有那么辣眼睛的,纯黑色,整臂,印的是看不懂线条的复杂花纹,中间隐藏一条龙身。
陈年熟练帮他操作。
顾承炎不忍直视,悲愤扭头。
大功告成之后,陈年夸张地连声鼓掌:“炎哥就是炎哥,帅到炸裂!就这造型,一个市算什么,你就是全东北的大哥!”
顾承炎:“……滚犊子!”
直到傍晚,迎新晚会开始前两个小时,顾承炎才把自己的两只手臂稍微看惯一点,套上外衣,出门回学校。
进了后台,到处都是候场的人影,却没看到秦幼音。
顾承炎直觉有些不对,径直奔向她猫了一天的更衣室,没等走进去,就隐约听到女孩压抑的细微哭声,低弱轻软,重重戳心。
他脸色一厉,加快脚步。
被废旧器械挡住的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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