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妙嫣的心也提了起来,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什么事能让顾澜的表情都露出几分凝重。
“顾澜,你要对我说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不必担心产生的后果。”容妙嫣严肃的说。
比起幸福却虚假的活着,她更愿意清醒的知道现实,哪怕那现实是痛苦的。
顾澜的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心疼,就是因为她知道妙嫣是这样的人,她才选择将这件事告诉她。
“我要告诉你的是,容璟不是先帝血脉,他是苏太后和谢昀的父亲谢叙的孩子。”清越的声音字正腔圆,清晰无比。
容妙嫣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化为一片虚无。
顾澜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为什么组合到一起之后,她就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呢。
容璟,谢叙,苏太后?
这怎么可能!?
可是,这又的确有着很大的可能!
容妙嫣的理智已经在心里告诉自己,顾澜不会骗她,她说的,是真的。
可她的情感,一时之间,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容璟,她的父亲,她曾经敬仰的皇帝......并不是皇室血脉。
“所以,”妙嫣每吐出一个字,都像是烧沸的热油,浇在她的心上,疼痛而麻木,“我也就并不是什么,大燕公主。”
谢叙,那是谢昀的父亲,死在十几年前的谢家冤案中,后来苏太后一直寻找宦侍做谢叙的替身,这些,她早就有所耳闻。
只是没想到,谢叙与苏太后——
既然如此,那先帝知道吗,若先帝知道,曾经先帝的死,萧家抄家,圣旨,遗旨,到底那件事是真的?皇上到底又做了多少令她作呕反胃的恶事?
如果皇上不是先帝血脉,那她,岂不是根本不姓容,根本不是容家人?
容妙嫣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顾澜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支撑着她不倒下:
“不怕,妙嫣,还有我呢,定远侯府和容珩,还有我,都不想也绝不会让大燕陷入危机和混乱,我只是不想瞒着你,但这件事,可能会是永远的秘密。”
妙嫣泪如雨下。
她哭了许久,眼泪打湿了顾小侯爷的肩头,像曾经那样。
直到程玉犹豫的走进来:“殿下,太晚了,咱们该走了——”
不知为什么,今晚巡逻的禁军也没有出现,钟良和内司监人不在,那四名守卫又已经被他收买,明明一切万无一失,程玉的心却莫名有些不安。
妙嫣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到像是一台破烂的风箱:
“顾澜,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些......真的,我宁愿清醒地活着,也不愿意被蒙在鼓里过一辈子。”
顾澜拉住妙嫣的手,认真的说:“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大燕最好的公主。”
妙嫣努力勾起红唇,莞尔一笑,苍白的俏脸像夏日明艳的牡丹绽放,动人心魄的美艳:
“我做的每一个决定,不是因为我是大燕的公主,更是因为我是一个燕人,只是从此以后,我也只是个燕人了。”
顾澜看着妙嫣精致明艳的容颜,内心隐隐升起一抹奇怪的想法,那想法一闪而逝,她没来得及抓住......
容妙嫣一晚上的心情经历了大起大伏,这次彻底平静下来。
她的目光落到床榻上梅朵给顾澜带来的月事带上,心思一转,忽然回想到顾澜刚才安慰自己的话。
“你......你刚刚说,容珩和你以及定远侯府,都不会让大燕乱下去,可是皇上的目的就是逼定远侯造反,你被关在这里,定远侯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或许顾澜能保证容珩在南境处理魏君濯和战事,他会以大局为重,相信顾澜能安然无恙,可顾澜怎么确信定远侯能冷静下来呢?
天下人都知道,定远侯是个多么护短的父亲,能以无上战功回京,逼得太后收回赐婚懿旨,他绝不会坐视顾澜被抓进宫——
顾澜说道:“只要我是女子的事被公布于世,我爹就会明白我要做什么,到时候,他会选择相信我的。”
妙嫣皱了皱眉:“如果皇上知道你是女子的话,这些天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听说,皇上是听从了元禄的建议,想用毒药控制你,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前来看你,他没有搜身,你总不能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吧......”
顾澜内心一动,原来噬心香这法子,还和元禄有关。
她可真得好好“谢谢”他。
顾澜长长的睫毛微敛,凝神望着妙嫣,双眸平静温和,似有星光荡漾。
妙嫣的瞳孔一缩,一股寒意窜上脑门,脸上因为哭泣而泛起的血色如潮水褪去。
她明白了顾澜的眼神,
也意识到了,
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顾澜,”妙嫣的声音再一次染上哭腔,“对不起。”
顾澜的眼中是温润的笑意,神情镇定的安慰:
“不是告诉你别怕了吗,容璟不能拿我如何,而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的身份是自己心甘情愿说出来的,甚至可以说,是我利用了你。”
妙嫣陡然后退了两步,如果不是程玉上前搀扶,她差点就要跌倒在地上。
“不,不,我真是太蠢了,我怎么,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今夜的妙嫣流了太多眼泪,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到来,会让顾澜和容璟的关系产生怎样的变化,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眼底布满血丝。
妙嫣的一颗心都被愧疚和自责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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