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怔了怔,眼底的苦涩一闪而逝,说:“我只是个奴才而已,何况,在掖庭,冬天没有多少炭火能给奴才和殿下用。”
容珩指尖轻轻地点了点顾澜面前的桌面:“专心。”
那声音清幽而缱眷,并不严厉。
伴着温暖的炭火,顾澜下笔如飞,很快就抄完了容珩口中的一百遍文章。
容珩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字体,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学会习惯。
顾澜见到他那嫌弃的眼神,自己看了一眼自己的字,然后委屈的不行:
“珩兄,虽然我字丑,可是我人好看啊!”
字丑也不是她的错,说不定是原主遗传的定远侯呢。
容珩听到这话,先是感叹了一下顾澜的不要脸,然后看向她。
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在宫灯映照下,透着清妩的风姿,让他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她。
这么顽劣任性的一个人,却生了一张做任何事都会被人原谅的面容,顾澜若是个女子,说不定要让多少男子趋之若鹜......
他微微摇了摇头,立即驱散了自己脑海里这个危险的念头。
顾澜却将一张纸放到他的眼前,晃了晃:“珩兄,你看——”
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容子禅”三个字。
他心头一跳,只觉得这三个字明明那么丑,却仿佛顾澜在温软的唤自己。
“你不教我写字,那你自己的名字,我也只能写到这个地步了。”顾澜很是理直气壮。
容珩拿过纸笔,在纸上写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递过去:“既然顾小侯爷这么想提高自己,那就照着这个,先临摹一百遍吧。”
顾澜:......
容珩弯起唇角,重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坐好,然后看着顾澜一脸悲愤的开始临摹。
顾小侯爷是什么感受他不知道,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名字要在她的笔尖出现一百次,就心情很是愉悦。
这难道就是折磨弟弟的快乐吗?
等到了深夜,顾澜揉着发酸的手腕,一摸手旁,没有往日的香茶果汁,只有一杯温水。
子衿解释道:“公子,潇湘宫没茶,您要是口渴,就喝点热水将就一下吧。”
就这热水,还是她找小酒要了木柴现烧的呢。
顾澜深吸一口气,喝完水后起身告辞,发誓自己绝不再来狗屁鸟不拉屎的潇湘宫。
谁来受罪,谁是孙子。
次日,顾小侯爷提着一盒大红袍一盒明前龙井,去潇湘宫找容珩抄书,还非要喊容珩爷爷;
第二日,顾澜带着一份解闷专用坚果,去潇湘宫请教容五公子学问;
第三日,顾澜放课后轻车熟路的跟在容珩身后回潇湘宫,带了饭不说,顺便霸占了容五公子看书的座位;
第四日,第五日......
踏月而来,伴星而归,谢昀都知道了顾澜晚上找容珩开小灶的事情。
而容珩的成绩,在宗学中并不是最好的,他故意展露着平平无奇的水平,不过教导顾小侯爷,也很足够。
学习最好的是容妙嫣和元朗,总不能让顾小侯爷夜闯闺阁,或者去勾结敌国太子吧。
一段时间过去,顾澜觉得容珩虽然没怎么教自己,但她还是学习了很多知识的。
谁让谢昀一开口讲习她就想睡觉呢,奇怪的是,容珩说话她就格外清醒。
又是十日一次的休沐,顾澜回到定远侯府,多日不见的卫承渊终于出现,给顾澜交上新一期房屋租金。
顾澜之前为了赶走他,才说他跟着自己要收租金,没想到卫承渊还真交了银两。
她这才知道,原来杀了小福子的人,就是他。
卫承渊蹲在只剩下树桩的步莲斋古树下,老实交代了那晚的事情......
怪不得,小福子的死虽然一时之间闹的沸沸扬扬,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张奉才派了内司监一名新的小太监监视容珩,此事便算揭下一页。
原来,是钱贵妃将张奉才收买了。
顾澜听到钱贵妃差点将卫承渊扑倒的时候,激动起来,高兴的叫上子衿一起听故事,顺便盛了一盘花生米。
可惜,后续是卫承渊毫不犹豫拒绝了贵妃拒绝,让她有些失望。
卫承渊说,他把钱贵妃坑完离开后,很快就发现有人暗中在跟踪自己,为了不带给顾澜麻烦,他直接出宫,东躲西藏前窜后跳做了好几日的游侠,才算甩开追踪。
“看来,这钱贵妃还没有爱你爱到失去理智。”
子衿听完卫公子和贵妃娘娘的八卦故事,很过瘾的说:“这还不叫失去理智?那可是钱贵妃,二皇子的生母啊,卫公子,你是真的......厉害!”
顾澜嗑着花生米,轻易就抓住了卫承渊话中的不对劲,淡淡地开口:
“钱贵妃告诉你,因为她十二年前年纪很小,所以并不认识什么军中番号,也不知道你在云州城到底是什么人......可是,阿渊,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阿渊挠了挠头,憨憨的问。
顾澜反问他:“二皇子今年几岁?”
“十四......十五岁?”
卫承渊说完便愣住了,然后想了想,顿时反应过来。
“钱贵妃骗了我!她十二年前连二皇子都生下了,怎么会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小姑娘?”
顾澜拍了拍他的脑袋,像哄毛茸茸的大狗一样说道:“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然后,她慢悠悠的说:“阿渊,你不如再去找一次钱贵妃,重新施展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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