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姐儿还真是……”彭夫人也有些羡慕地说道,“从小不吭不哈的,没想到竟是个凤凰的命。”
大太太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嘟囔道:“可不是命好?怀孕的时候晋王一直在外打仗,连个闹花花肠子的空闲都没有。头胎便生了儿子,又那样得皇上喜欢,早几年谁能想到她会这样富贵!只怕是沈氏在时,也没敢想她闺女能到这个地步。”
彭夫人觉得话题被带得有些歪,便往回拉了拉:“那要不寻个空儿,咱们去看看心姐儿和堃哥儿?我看这事只怕是要着落在她身上了。”
大太太想了想,除此之外,自己也没有旁的法子了,便点头应允。末了又添了一句:“到时候带上二房的五丫头,她在心姐儿面前,很是有几分体面。”
彭夫人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大太太说这话的时候竟也不嫌害臊吗?她一个做长辈的还不如二房一个庶女,要知道杜明心现在是杜府最大的倚仗,她难道还不知道勤快巴结着些?
罢了罢了,等康哥儿娶了杜明珠之后,自家和晋王府也就攀得上亲了,自己再好好调教儿媳妇便是。
两人商议定了之后,彭夫人便打道回府。行到垂花门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思忖片刻后,她转身去了彭康的书房。
前两天先生给彭康出了道题目,他用了两天工夫认真写了,今日刚交给先生批阅,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练字。
见母亲进来,彭康忙将笔放到笔架上,上前请安。
彭夫人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儿子,心中有些愧悔。若是当初能少在嫁妆上与杜府纠缠几分,命旺的杜明心是不是就落到自家了?
以前她瞧着杜明珠还好,也不是没有动过聘她做儿媳的念头。但这两年的事情看下来,这丫头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只可惜敕封会宁伯府的大周朝已经亡了,一家人不过是凭着新朝皇帝的一点恩惠苟延残喘,杜明珠身后的那两家在新朝得势的姻亲,不由得她不动心。
“母亲只顾看儿子做什么?”彭康见母亲的眼神有些发愣,便扶着她坐在了旁边的圈椅上,“您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我和你父亲给你定了门亲事,等翻过年就娶回来吧。”彭夫人笑着说道。
彭康闻言,心中一紧瞬间就想起了上次在杜府后花园遇见的杜明心。他讪讪地笑道:“不是说等我春闱考完后再说亲吗?怎么突然又着急起来了?”
“以前是怕盲婚哑嫁坑了你,如今说的这位可是你认识的,你心里大约也乐意。”彭夫人笑道,“等你媳妇娶回家来后,我也能多个帮手,轻松些。”
“家里不是还有大嫂、二嫂吗?我现在只想一心读书,并不曾想娶亲这些事情……”彭康发现自己对妻子的人选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心中泛上来一阵酸楚。若是当时能再努把力,又何至于与她现在到了“此时相望不相闻”的地步?
“你这孩子,莫不是读书读糊涂了!”彭夫人笑道,“也不问问定下的是谁?”
彭康勉强笑道:“还请母亲明言。”
“是你明珠表姐,你觉得可好?”彭夫人紧紧地盯着儿子的眼睛问道。
这下彭康可是没法再继续淡然下去了,他大惊失色地问道:“为什么定了明珠表姐?她不是……”
话说出口,彭康才想起来杜明珠依旧还是待字闺中。因杜明珠与李凌的婚事定下得早,从他十二三岁起就知道这位表姐是已经定过亲的,这点印象到现在还在脑子里存着。
“我自小就把表姐当姐姐,从来没有想过旁的。”彭康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拒绝的意味。“您给我说亲,我也不反对,只是不要是明珠表姐好不好?”
若是他娶了杜明珠,杜家便成了他的岳家,杜明心便是他的姨姐……逢年过节免不了相见,看着她与人中龙凤般的晋王言笑晏晏,彭康觉得这样的痛苦自己并不想承受。
彭夫人见儿子这样明显地推拒,转念一想便猜到了几分缘由。她的口中霎时如刚刚嚼过一把黄连,苦涩无比。可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想着儿子以后入仕为官,少不得要盘算姻亲助力、门楣权势这些,便狠狠心将家中的难处说了一遍。
“……我原也想给你好好挑个媳妇,就算是门第不高,只要德容言功都好,就做得咱们伯府的媳妇。可眼见这大周天下换成了大燕的,京城里门庭若市的都是新贵人家。像咱们这样的,一个个都只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得罪了谁去!”
“就如这次庄子的事情,若在以前,咱们家总还能寻到几个说话的人。可现在,那安国公长孙可愿意正眼瞧咱们一回?”
彭康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他并不是个死读书不通实务的人,知道这两年家中少了些兴旺之气,也知道自家这种旧时勋贵的尴尬处境。
他们这些人家里,过得好的只有魏国公府一家。可他们家在大周时便是勋贵里数一数二的,既然他们心悦诚服地归顺,陈元泰当然愿意做个千金买骨的仁君。
而会宁伯府这种不打眼的人家,不过是雨露君恩稍稍落身上两滴,要想再多些,那可是没有了。
彭夫人见儿子似是想通了,心里的大石便落了下来,温言继续劝道:“再者说,明珠又未必不好。这两年她姻缘不顺,不过是时运不济。眼见她就快二十了,你姑姑没法子求到咱们家来,若在你这里一口回绝了,难不成还叫你祖父、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为外孙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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