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孤儿院,爬山虎爬了满墙,遮住了所有余晖,只漏了点巴掌大的光线,正好照在里面睡的形如尸体的人脸上。
也许是阳光太刺了,张超耸了耸鼻子,张大嘴,作势要打个惊天动地的喷嚏。结果前一秒却突然被打断,硬生生把自己给憋醒了。
醒来第一眼,他看到的是一片长满壁癌的墙跟一张占据半边江山的照片。
照片为黑白,经过年岁的洗礼上面的人都被洗刷的面目模糊,此时都透过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
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终于从满脑子的酒精里抠出了点清醒。张超立马一蹦三尺高,迟了好几拍地尖叫着连滚带爬跑出三里地。
“醒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声音。
张超还没缓过神来,被吓得一抖,循着声音看去,就看到了一张张表情奇妙的脸,还有一声可疑的漏气声。
他眯着眼看了一圈,确认都是人类,才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困惑跟几分恼羞成怒。
“你们是谁?这是哪?我……”话还没说完,只见那些人里面有一个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等会,等人到齐了,我会为你们解释。”说话的男人穿着一件镶满铆钉的夹克,下身是条紧身皮裤,胸口上还別了只憨态可掬的唐老鸭。将有病两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什么鬼的人齐?你以为升旗呢还带报人数的?张超宿醉的脑子一抽一抽的疼,导致他现在心情很暴躁。
在心中不满地讥笑一声,刚想呛回去,就见那夹克男子正抛着一把匕首,匕首在他手中飞舞,刀刃在空中划过森冷的寒光。
“……”比较了一下两人的体型,张超将嘴边的话默默咽了下去,与周围人一起保持了乖巧的沉默,观察起这间透着阴森鬼气的房间。
房间有点像是医院的病房,八张床陈列,以灰色的布帘隔开,张超靠近瞅了眼,觉得本来的底色很可能是白的。
上面还有许多暗红色的点,不知是些什么液体溅了上去。
那张照片就挂在天花板上,里面的人麻木的脸好似遗照,他只看了一眼就急匆匆的撇开了目光。
而窗户被外面的爬山虎封死。
张超这才发现,窗户旁边还站着一个少年,穿一身棒球服还带着个鸭舌帽,跟刚从学校逃课出来一样,正透过爬山虎间的缝隙看着外面。
他有些待不住了,也想上前看看外面。
少年从善如流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张超迫不急得凑近了看过去。
外面黑洞洞一片,像是被什么挡住了,什么都没看到。他准备回身问年轻人。刚退开一点,就看到了一只眼珠子。
正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原来他刚刚一直在跟这只眼睛对视。
“……”
“啊————!!!”
他魂都差点吓飞出来。
在场众人也被他吓得不轻,夹克男正看着系统,被他突如其来一嗓子吓得差点栽一跟斗。
“怎么回事!”
“有……”张超话说一半,却发现那只眼睛不见了,外面是一片雾蒙蒙的天气,什么都没有。
“……”他是酒还没醒?张超陷入了沉思,怀疑自己刚刚看错。
他又忍不住向那少年问道:“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少年微微挑眉看着他,似乎是在疑惑他的问题。外面除了雾,还能有什么?
张超一想也是,要是他刚刚也看到了那只眼睛,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吞了吞口水,开始安慰自己:刚刚肯定是酒还没醒!
但这一看错却打破了人群里原本僵持的平静,不少人鼓起勇气开始纷纷开口质问。
“人齐了没有?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是被绑架了吗?你绑架了我们?!”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夹克男神情却丝毫不动,也不生气。他先是古怪的看了眼前方,目光却没有落在实处,就像是在看半空中的什么透明物一般。然后转头扫视了一圈:“人都到齐了。”
男人玩那把匕首跟玩杂技似的,也不知怎么的手掌一翻那把匕首就没了踪迹,接着他道:“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先听我说。”
见众人都盯着他看,突然咧嘴一笑,“各位死人,欢迎来到地狱。”
此话一出,一片静默。
几秒之后平地掀起一波浪,各种各样的言论都爆了出来。
“什么啊!”
“你们是谁!放我回去!”大门被焊死,窗户也出不去,他认定他们绝对被绑架了。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孩子还在等我去接她!”一个角落的女人立时就哭了出来。
有那冲动的人就想要上前揍他,却又顾忌着刚刚那把匕首,只得用眼神来逼迫。
“这不是整人节目,也不是绑架勒索。不相信自己死了的,就趁着记忆还热乎赶快回忆回忆,一生可只有这么一次宝贵经验。”夹克男不为所动,皮笑肉不笑地开了个玩笑,“当然,你们之后还会有第二次。”
“……”可惜在场没有人欣赏。
张超站在人群的外围,不同于这些人迫不及待的否认,他几乎是立即就想到了自己死时的画面——
高速公路上,逆向疾驰而来的货车,以及翻下悬崖后五脏六腑被蹂躏的痛苦。
他不自觉摸着自己的腹部。这里,被一根钢筋贯穿而过,像穿羊肉串一样将他的身体跟汽车串在了一起,然后卡在了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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