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装修得像教堂一样的酒吧大门被推开。
一个女人。
大波浪被黑色的皮筋随意地挽在脑后,浓妆,藏青蓝的骑马装,蹬着一双过膝的牛皮黑靴。
加一件黑色的羽绒大衣,老掉牙的款式,被她穿出了一种别样的英气。
嘴里叼着根烟,不过没点着,就那么叼在嘴里。
那女人美得很,不像中国拘谨的传统女人。
“汪汪汪”有流浪的野狗摇着尾巴过来乞食。
她抬了抬眼皮,轻蔑的笑了笑,“滚”。
她转身,进了酒吧。
冬日的街道大雪皑皑,晶晶亮一片,好像到处都发着光,连房屋与房屋连接的,常年透不进光的阴暗小巷,都显得比平时亮了点。
“啪”一根肉骨头被扔到了地上。
野狗蜂拥而上。
那女人拍了拍手,寒风吹来,冷的她缩了缩脖子,“咱们都是没家的野狗。”
她吊儿郎当的蹲着,看着它们抢食的样子,眼色晦暗不明,嘴里喃喃了几句。
“乔姐!”一个小厮喊她。
她眼皮抬了抬,站起来,拍了拍手,“干嘛?”
“账目错了!”
她翻了个白眼,拿起大门口那根粗棍子,“谁娘的又偷钱了?”
把那手脚不干净的小厮狠狠揍了一顿。
“今晚你去门口守着。”她叼着根烟,点燃了,缓缓的呼出一口,袅袅白烟里还混着冬日结雾的水汽。
那个偷钱的小厮叫阿平,刚成年,孤儿,几年前被人贩子拐过来的,听说买主没看上他,被人贩子撒气打了一顿,前几天逃到她这酒吧门口,斯古安娜·乔看他可怜兮兮的,就把他留下了,不给工钱,给口饭吃。
“知道了,乔姐。”他揉了揉鼻青脸肿的脸,闷声。
其他几个小厮抿着嘴偷笑。
斯古安娜·乔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偷钱干嘛去?赌?找女人?”
“找女人。”他不安的抬头看她。
“呿”斯古安娜·乔笑起来,用棍子头戳了戳他的肩膀,“放你妈狗屁!”
他一惊,眼神有些躲藏,“真、真的!”
“诶?小子,下边儿毛长齐了吗?会用吗?”她嗤笑。
其他围观的小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阿平羞红了脸,不再说话。
“行了,干活去。”她把棍子在瓷砖地上竖着转了一圈。
其他人应声,忙去了。
“请问……”一道清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似乎还带着拘谨和局促,“现在开门吗?”
她正趴在收银台这里数钱,百无聊赖的,闻声抬了抬眼皮。
映入眼的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娇瘦得很,但身材也好的很,黑直发,耳边别着一个珍珠卡子。
她静静的站在门口,背着光,看不清长相。
“今个儿除夕还有人来啊?”一个伙计凑到斯古安娜·乔身边,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道。
斯古安娜瞧着那抹身影,若有所思的看了许久,手指排过一页红钞,“来人呐,接客。”
那女人得到了回应,终于提步走了进来。
外面冻得冰天雪地,她却像不怕冷似的穿着肉丝袜和旗袍。
真真是不要温度要风度。
她提着一个很漂亮的小皮包,白色的,和那身白色的旗袍搭得很。
外面穿着一件红色的针织衫,单薄得很。
一看就是那种乖死了的女人。
她走到吧台的时候,斯古安娜终于可以看清她的长相了,一眼就能夺住人眼球的相貌。
说实话,那长相挺妖的,但偏偏她身上的那股子清白劲愣是把她和艳妇区别了开来。
而且是相当的清白,婉约得很。
那词叫啥来着?
出水芙蓉……
和她搭在一起,真就绝配了。
斯古安娜笑了笑:“喝什么?”
那女人看斯古安娜老盯着她瞧,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酒……”
“什么酒?”斯古安娜失笑。
“白兰地。”不知怎么,那女人的眼里不经意的露出些忧郁来。
她愣了愣。
“好。”
她给她拿了店里最好的白兰地。
“挺烈的。”她把酒杯推给那女人时,好心地提醒道。
“嗯。”
两人无言,斯古安娜接替了那伙计的活,擦起了一个接一个的玻璃杯。
“你叫什么?”那女人主动问她。
她抬了抬眼皮,回看她:“斯古安娜·乔,喊我乔就行,很多客人都这么喊。”
“你不是中国人?”她喝了点酒,脸上起了点红晕。
斯古安娜点了点头:“我妈是中国人,我爸是纯意大利人。”
“怎么来中国了?”
“我爸不待见我,赶出来了,来找我妈,结果她早死了,我就呆这儿了,也懒得回去。”她好像并不忌讳自己的身世。
那女人点了点头:“名字很好听。”
她不再说话了,一手握着酒杯,盯着左手的无名指发呆。
斯古安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无名指上是一枚戒指,金色的婚戒。
眸光暗了暗:“你结婚了?”
那女人愣了愣,点了点头:“嗯,结婚六年了。”
“有孩子?”斯古安娜挑眉。
“两个孩子。”说起孩子,她的嘴角有微微的笑意。
“哦——”她语调拉得老长。
女人觉得斯古安娜好像翻了个白眼。
“你叫什么?”斯古安娜擦完了一个杯子,放下,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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