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年三十还有一天的时间,秦许比往年多了一点期待,但他又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
春联窗花这些形式主义的东西秦许没兴趣,他不喜欢大红色,秦屹也不喜欢,他们对色彩的喜好十分相投,都偏爱冷色调,另外,他们俩也没有置办新的衣服物件,因为不缺,也没什么必要。
但过年的气息还是有的,秦屹找了清洁公司的人,给月湾别墅里里外外大扫除了一次,秦许在旁边边玩手机边监督,抬眼时瞧见一个阿姨在擦秦屹的书桌时,从抽屉夹缝里抽出了一个小信封,正捏在手里打量,秦许怕那是秦屹的公务材料,连忙走上去拿过来,定睛一看,才知是个旧物。
三年前他和他的行李被送往老宅前,他憋着眼泪把这个小信封交到秦屹手上,里面写着:“小叔,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年吗?”
大概是不想让秦屹忘了他,希望秦屹回来接他,纵使嘴上没留情,但字和心都是滚烫的,就当这封信是个羁绊和牵挂,而秦屹也没有辜负他,三年后他准时回来了,还把这封幼稚的邀请函保存的很好。
兜兜转转,秦许突然想到这个词。
秦许把信封重新叠好,去阳台上找秦屹,秦屹正在接电话,余光里瞥到秦许,语速就加快了一些。
秦许等他打完电话才走上去,走到秦屹身边,把小信封塞进秦屹的口袋,秦屹取出来一看,挑了下眉,又重新放回去,没说什么。
秦许拢了拢衣领,突然想起来问他:“小叔,你现在还在金辉工作吗?”
“不在了,回来的那天就办了离职手续,秦问松去世的那天手续刚通过,所以我现在和金辉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许张了张嘴,有些呆,“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啊?”
“无业游民。”秦屹朝他笑。
秦许撇撇嘴,脚尖碰了一下秦屹的鞋边,“那我养你啊。”
“怎么养?”秦屹逗他:“用我给你的生活费来养我么?”
秦许低着头,有些害臊:“先欠着。”
秦屹笑着,如冬日暖阳,让人全无负担,秦许又想起前天的那个深吻,兀然脸热,但很快又被冷风吹散了。
“小叔,还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关于杨君言的。”
“嗯?”
秦许走到栏杆边,和秦屹并排站着,慢慢讲来:“前阵子他突然开始追莫疏辞,莫疏辞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朋友,杨君言想通过莫疏辞和莫疏辞爸爸拉上关系,借他的势,我看不惯他,也不想让他欺骗莫疏辞的感情,就跟莫疏辞说了实话,杨君言知道了以后恼羞成怒,说让我等着,说要报复我,不过这么多天他也没个动静……小叔,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吗?”
“他现在自顾不暇,估计早把你这事给忘了。”
“啊,发生什么了?”
“金辉现在形势不怎么好,杨君言很有可能会被踢出董事会。”
“这样吗?”秦许知道杨君言迟早要翻车,却没想报应来得这么快。
“他当秦问松是傻子,其实秦问松也没信任过他,临死前知道金辉保不住,把股权交给了杨君言,表面上好像是不放心秦楷,其实金辉现在根本一文不值,不让秦楷接手反而是在救他。所以,杨君言现在握在手上的只有那点贬了值的股权和债务缠身苟延残喘的金辉,够他忙活的。”
“可是你不是在国外忙了三年,还不能帮到金辉吗?”
“我不是在帮金辉,是帮秦楷补窟窿,秦楷之前偷偷卖了楼盘,还违规担保,弄出一大堆事情。”
秦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秦屹又说:“现在秦楷也一直跟他争股权,他应该正忙得焦头烂额,他年纪还小,业务不熟练,报复心又太重,不该逞能揽下金辉这个烂摊子。”
“那也是他活该。”秦许并不同情他。
“我不在的那三年,他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提起这个秦许更郁闷了,“他会主动跟我聊起你,一提到你,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爷爷以为那是他的功劳,就经常留他在老宅陪我谈心,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故意那样做的,让爷爷对他放心,然后慢慢开始重用他。”
秦屹静默片刻,叹息道:“我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他城府很深,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两人站在阳台边上,迎着光谈了会天,秦许又说:“小叔,下午陈晨约我出去玩,我晚饭不回来吃了。”
“嗯,去吧。”
秦屹站在阳光下,整个人都温暖得让人想拥上去,秦许觉得一定是秦屹在身体里装了个磁铁,不然为什么秦许一看见他,就软了骨头,只想紧紧地抱住他。
秦许刚往前迈了一步,后头的阳台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清洁阿姨站在阳台门后头,问秦屹:“先生,车库要打扫吗?”
“需要,麻烦你们了。”秦屹说。
秦许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和秦屹温存,只好拉住秦屹的手,握住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软声道:“不要太想我呀,要好好吃晚饭。”
秦屹抽回手,突然说:“我前两天说的,你问了吗?没问的话,今天下午可以和陈晨聊聊。”
——问问你的朋友,亲情和爱情有什么区别。
秦许“哼”了一声,“我不问,我管他什么区别,我只知道你亲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秦屹无奈,秦许当着他的面扭了两下屁股,也不知道嘚瑟个什么,反正就是很嘚瑟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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