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吗?”秦许看到孟新禾身后的行李箱,以及他满脸的倦容,走上前问他:“离开海市吗?”
孟新禾点头,“去北方。”
“你——”秦许有些不放心。
“没事,不用担心,医生说她熬不过这个春节,我也早有心理准备了,我不会想不开,会好好活着的。”
秦许有些难过,“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会的。”
孟新禾握住行李箱的拉杆,准备转身时,秦许又说:“新禾,素涵临走前说,她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幸福。”
孟新禾怔了几秒,微微回过神来,视线越过秦许看到不远处倚在车边的高大男人,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秦许身上,孟新禾对秦许淡淡地笑了笑,说:“好,你也是,对了,你送素涵那些东西,我分给福利院里和她交好的几个孩子了。”
秦许点了点头,“当然可以,这样挺好的。”
“秦许,那天如果不是你过去看她,她可能连……都没人知道,”孟新禾顿了顿,继续说:“那天你走之后,院长原本是想去找你的,敲门没人应,她觉得有点不对劲,找钥匙开了门才发现素涵快不行了,赶忙把她送去医院,虽然没抢救成功,但到底没留多少遗憾。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有负担,素涵心里一定是感激你的。”
秦许听了这番话,挤压已久的情绪终于有了排解的理由,他卸下心里的重担,朝孟新禾点了点头。
“行,那我走了,安顿下来之后会给你来消息的。”
“路上小心,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如果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记得找我。”
孟新禾没有说话,只和秦许对视了一眼,他可能不想承诺什么,但把情意收下了。
孟新禾的背影看上去很孤独,瘦削但不孱弱,他此时眼里没光,但秦许知道,那簇火焰没有被熄灭,总有一天会重新燃起来的,五岁的孟新禾没有被他爸打趴下,十九岁的孟新禾正阔步朝前走,前路未可知,但心火不灭。
秦许看着孟新禾慢慢隐入清晨的浓雾里,然后转身回到秦屹身边,秦屹倚在车门上,静静地看着他,秦许蓦然生出一个奇怪的问题来:飞鸟的归宿究竟是温巢还是远方呢?
他把这个问题讲给秦屹听,秦屹没有立刻回答他,坐进车里之后才看着他说:“大概只有飞鸟自己知道。”
秦许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放弃这个没有标准答案的无聊问题,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腿脚都伸展开来,练功似的“嚯”了两声,感慨道:“这个动荡不安的二月份终于结束了,从月初你回来一直到现在,我都好像在做梦,一个梦连着一个梦,应接不暇。”
秦屹一出现,秦许先是胳膊受了伤,后来又眼睁睁地看着秦问松去世,接着知道了秦楷和杨君言的龌龊行径,得知所有的亲情都不过是幌子,他只是一颗棋子,临到最后还被秦楷一脚踹出了老宅……虽然这些都是既成的事实,没一件是秦屹是做的,甚至秦屹和他一样都是受害者,可秦许就是无理取闹地把一切都栽赃到秦屹头上,反正秦屹不会生他的气。
“看来我不该回来。”秦屹故意说。
“你让我做了很多噩梦,”秦许满脸怨念地看着秦屹,“你要负责,你要让我今后的每个晚上都做美梦。”
秦屹挑眉,“这么难?”
“这有什么难的?”秦许把咸猪手伸到秦屹的衣领里,一边摸他一边不正经地说:“做我男朋友,每天给我暖床就好啦!”
秦屹把他的手拎到一边去,认真开车,没有搭理他。
秦许狗腿子似的凑过去,讨好道:“或者我给你暖床,我还会按摩。”
秦屹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秦许叉着腰,趾高气昂道:“我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的胆小鬼,枉我这么多年把你当偶像崇拜。”
他还要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陈晨,他刚接通,就听见陈晨在电话另一头的乐不可支的笑声,“小许,咱们要提前返校了哈哈哈哈哈!你看没看班群?院里通知,因为最近有个什么三市高校联合活动,各学院的大一和大二要提前一周返校去帮忙,太棒了,我终于不用待在家里听我妈念叨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到时候我要熬夜开黑,诶小许你咋不出声啊?你不开心?”
“有什么好开心的?”秦许怨念更重,咬牙切齿道。
“你愿意待在家里?家里有什么好玩的?我都待腻了。”
秦许转头去看秦屹,秦屹嘴角噙着笑,胳膊搭在车窗边,神情十分的悠然。
秦许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好玩的可多了,我一点都不想回学校。”
陈晨迷茫道:“啊?海市还有什么我没玩过的?你玩的什么这么好玩啊?。”
秦屹的轻笑声传进秦许的耳朵里,像柔软棉花一样挠着秦许的心,酥酥麻麻的电流在身体里四处流窜,秦许咬了咬后槽牙,故意对着话筒说:“谈恋爱呢,你说好不好玩?”
“操!你你你你脱单了?和谁啊?”
秦许没说话。
陈晨大概习惯了秦许的时而冷漠时而亲切,也不在意,大大咧咧问道:“我认识的?学校的?”
“不是学校的,大我好多岁。”
“啊?”这让陈晨有些发懵,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金戴银的富婆形象,他难以言说地拧起眉毛,半天憋出一句:“小许你别冲动。”
“我没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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