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的人都晓得,王铁柱是个出了名的村霸。今儿在东家拔根萝卜,明儿又去西家抢颗白菜,一副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样。偏生还没人管得了他。
原先王家人把他领回来,是看中他的本事,想养他出来报复暖家,却没想到,有本事的人,哪愿意屈居人下。这不,这小崽子一长就长歪了,联合凉家那个不省心的一起夺了王家大权,又把叽叽歪歪的亲戚们轮流整治了一番,整个王家再没人敢说他一句不是。
这王铁柱自从掌了权,整天叼着根狗尾巴草在村里晃来晃去,见到漂亮姑娘就眼巴巴盯着人家看。要不是他长得还凑合,早就被人家大嘴巴伺候了。
一来二去的,王家人就商议着,给他定门亲事收收心。
王铁柱难得没唱反调,他敲着桌子,问了三个问题。
――她好看吗?
――她漂亮吗?
――她好看又漂亮吗?
媒婆哪里好意思说十里八村的姑娘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村霸,一听见他大名就吓得从大街上抓了男人就嫁,只有隔壁冷家村的三少爷不顾两哥哥反对,义无反顾要嫁。
可惜他是个带把儿的。媒婆为了定金,含糊道:“好看是好看,漂亮也是漂亮,就是……”
“那不就行了。”王铁柱一拍桌子,“就她了。”
成亲那天,王铁柱骑着高头大马,去冷家接他的新娘。新娘盖着红盖头,个头还不矮,怎么看也不是他心目中那种娇娇小小的样子。王铁柱愣了一愣,在扶新娘进轿时,故意捏了捏“她”的手,“她”的手小巧得很,又白又软,像刚收的棉花。
新娘软乎乎地哼了一声,飞似的缩回了手,透着粉的指尖在王铁柱手心轻轻一擦。不知怎的,王铁柱觉得自己心里像被狗尾巴草挠一样,又痒又刺。
他急吼吼上了马,一路吹锣打鼓,把新娘接回了家。
亲戚们可逮着机会,使劲灌他的酒。王铁柱带着七分醉意,推开房门时,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像兔子似的从桌上蹿回了床上。
王铁柱晃了晃脑袋,再努力一看,他新娘好端端地在床上坐着。得,一定是他看花了眼。
王铁柱暗自嘀咕了几句,走过去掀开了盖头。烛光下,这新娘越看越好看。“她”脸蛋粉得像三月桃花,眸子清得似二月的溪水,嘴巴红得如五月的樱桃……下面还沾了几点糕点屑。王铁柱抹了抹“她”的下巴,二话没说,按着人往床上倒。
新娘喊起来:“吹蜡烛,吹蜡烛!”
王铁柱觉得“她”声音有点不对,但情绪上了头,哪管这三七二十一,捉了“她”手就来。
新娘哭成了大花脸,“她”死命摇着头,呜呜囔囔也不知在嘀咕个啥。王铁柱烦得不行,扯了红盖头堵了“她”的嘴。
然后他就发现,原来这新娘,是“他”。
王铁柱使劲眨巴着眼,嘴巴张了老大:“狗日的,你他娘怎么带了把?”
新娘眼睛瞪得比他还大,他伸手在空中晃了晃,一时不晓得要遮上面还是遮下面。
最后,他犹犹豫豫挡了自己的脸,哭得比杀猪还大声:“你不就要好看的吗,我不好看吗?村里人都说我是村花!”
王铁柱一听,倒也懵了,这话是他说的,但他一向喜欢姑娘,这小子和姑娘,怎得看也不一样吧?
他砸了砸嘴,坐在新娘身上思考着人生。新娘瞧他不说话,又偷摸着放下胳膊,汪了两汪泪的眼直勾勾冲他看。
王铁柱脑袋立马像被铁锹砸了那样,嗡嗡响了起来。他娘的,这小子眼睛怎么比姑娘家还招人?
他没忍住,伸了手在新娘身上又捏又掐,那片细白上很快就落了几簇红。
新娘细弱地哼唧起来,扭着身子想躲,很快又被他按着腿拽回来。
好像……这小子也挺好玩?王铁柱揉了揉他带了点自然卷的头发,爬起来一口气吹熄了蜡烛。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王铁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想抬手没抬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还睡着个人。
他翻了个身,瞧着他的新娘发愣。
新娘缩在他怀里,眼皮上泛着哭过的红肿,嘴巴上也破了皮,看着怪可怜的。王铁柱反思自己昨夜里的行为,难得良心发现,暗骂自己是个qín_shòu。
新娘睁开眼,迷瞪瞪冲他笑:“厉望……”
这名字一听就很不乡村,难不成是他的哪个老相好?王铁柱顿时黑了脸:“你他娘喊谁?”
这下新娘懵了,他垂着眼睛,小声嘟囔:“没喊谁……”
一看就是在说谎,王铁柱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往上蹿。明明才见了一面,这也不是个姑娘,但他就是莫名生起气来。他捏住新娘的脸,恶声恶气道:“你最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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