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么大一出,远在家乡的爸妈和妹妹宣灵很忧心,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宣年了解情况。宣年安慰他们,都是没什么真凭实据的小道消息,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的确如此,托恩师彭文也的关照,他背靠大公司东博影视,摆平这场小风波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这边才刚平息,那边就又有麻烦事找上门,一刻也不让宣年安生。
蒋唯勋的经纪人周林贸然上门打扰,火急火燎地说蒋唯勋人不见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不知道上哪去。
宣年脱口而出:“他这么大个人自有分寸,还能把自己弄丢吗?”
周林一阵语塞。
他本不想来找宣年,实在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且不说自己当年狗眼看人低,没少在宣年微时落井下石,再说宣年和蒋唯勋的一段情都不知道要追溯到多少年前。他作为天天陪身边的经纪人都找不着蒋唯勋,前任宣年就更不可能了。
尽管如此,周林直觉宣年或许会知道蒋唯勋躲哪儿去了。
“宣导,以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他试着将自己态度和语气软化再软化,劝道,“唯勋我是真找不着,他现在四面楚歌,网民唾骂、同行趁乱踩一脚、广告商和制片方好些都放弃他……我很担心他,北城这么大,他一个人能上哪里去啊?”
“我实在想不出办法,宣导能不能帮我找找他?”周林就差跪下来了。
宣年佯装冷淡地看着周林哀求,还是该死地心软了。
倒不是真觉得蒋唯勋那混蛋会想不开,仅仅是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再怎么说,他俩也算相识一场。
宣年到底松了口:“我试着找找,但不一定能找到。”
周林点头如捣蒜,连声感谢。
宣年随便找,凭直觉找,还真让他一下就找着了。
蒋唯勋哪儿都没去,他回到了从前,回到他们曾经蜗居的城中村出租屋里。
门半掩半开,宣年推门而进,看到蒋唯勋就站在窗口前,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望什么风景,想什么事情。
在宣年的电影里,做着演员梦的主角关明航也爱这么往外看,城中村的窗户限制他的视线,所以他想走出去,所以他抛下了爱他的傅柏。
很多很多年前,被打压的蒋唯勋也爱这么在窗边发呆,一望就可能是一下午。宣年那会在他背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思绪万千,却不忍打破。或许那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自己是留不住蒋唯勋的。
他穷得只有爱,可是人没了爱仍可以活下去,爱挽回不了蒋唯勋。
这份被抛下的遗憾感,以及一无所有的挫败感曾经深深地困扰着宣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很少甚至拒绝去回看这段感情。他在自己心里造了一间隐秘的房间,将这些糟糕的回忆全部放进去,关灯锁门。
直至拍完《摄氏零度》,拍完关明航和傅柏的故事,再次回看当年的自己和蒋唯勋,宣年才算真正放下这段情。
此刻他时隔多年再见蒋唯勋出现在这屋子里,再度背对着他望向外面。
他已经不关心蒋唯勋在望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没什么遗憾不遗憾可言,看透了,放下了,回忆便是不值一提的琐碎片段。
“回去吧,别在这里装深沉,你经纪人找你都快哭了。”就这样站了会儿,宣年张嘴便是很煞风景的话。
蒋唯勋回头看他一眼,表情很平静,并不惊讶于宣年居然找到他。
“我开车过来的时候差点迷路了,找了半天才找上这里,没人住,找房东要了钥匙,”蒋唯勋转回身继续望向窗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在这条路上走太远了,以至于找不到回去的路……”
蒋唯勋眼睛没有焦点,说话很轻:“很多人说喜欢我爱我,转过头就诋毁我恨我,即使被万人簇拥我依然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我不知道一双双看向我的眼睛,背后到底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还是将我随意搓圆捏扁再安在他们各式各样的幻想中。”
宣年根本不给他任何伤春悲秋的机会,直接便是:“你赚那么多还抱怨这些不痛不痒的事,不觉得自己很矫情么?而且这很不像你,你可不是会在意这些事的人,哪怕全世界恨你憎你蒋唯勋,哪怕你只剩一口气,照样能活下去。”
蒋唯勋听到这话不禁笑了声,他说:“你现在有新人了,真的将我放下了,说话也这么不客气。”
也不知怎么就扯到谈恋爱上来,宣年并未觉得不好意思,他回道:“你搞清楚顺序,不是因为有了新人才将你放下,是我处理好过去才开始新一段感情。”
蒋唯勋不说话了,他转过身来,靠在窗户边缘,以很深的目光审视宣年。
宣年便也如此回看着他,两人在沉默中对峙了许久。
蒋唯勋问他:“为什么是他?”
宣年装傻:“什么他?”
“彭泽曜啊,京圈大少爷,咱们年轻这代演员里唯一的影帝,你还要我形容更多么?”蒋唯勋歪嘴角带出一个戏谑的笑。
两人关系走到现在这地步,宣年觉得这些事但说无妨,他坦承:“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阿曜,等我意识到非他不可的时候,已经改不了也不想改了。”
宣年慢慢道:“我们分手后我痛苦了很多年,我痛苦不仅是因为失去你,而是因为我不再相信爱。再炽热如火的爱都会突然消失不见,爱在现实和自私面前什么都不是,爱让我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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