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灌进去……不舒服。”
洛里希趴在乌利尔背上,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害怕被海浪打翻下去,只能用力搂紧乌利尔。
他说到底虽然是个烂透了的、满身都被桃色染透了的贵族玩具,但正因为只在贵族皇族之间被轮换使用,更长时间还是被那个权力顶端的皇帝独自占有,他的身体实际上比任何圣具都该干净。
这也是皇帝为大家定下的游戏规则,没有人可以把东西留在这珍贵的玩具里面,当然,除了不受他管制的乌利尔。
“我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乌利尔于海洋就像是苍穹中的轻燕,一弯银月一般在海浪之中穿梭起伏。洛里希被妄称了那么多年的神,只有此刻,他才觉得自己真的像是漂浮在流云中的神明。
“如果你的清理是用舌头的话,我觉得放任不管反而会更好。”
“洛里希有时候很不坦诚诶。”
“怎么可能,我想要什么东西向来都会直接开口。”
“因为陆地上的‘臭皇帝’什么都愿满足你?”
“当然。这就叫做盛宠吧。”
洛里希毫不忌讳地展示着自己身上所承过的恩宠,一如在向人如数家珍地炫耀他所拥有的那些漂亮宝石。
宠爱和宝石对他而言都一样只是能当作谈资的物品罢了。
“那有过什么洛里希想要,他却没有给你的东西吗?”
乌利尔的声音穿过清莹海水,沾上了水色的透明感,让洛里希没有听清含在这句话中模糊的醋意。
“没有,”
洛里希轻笑了一声,同时感觉到这只争强好胜的海豚似乎故意往下沉了沉,咕噜噜吐出一串泡泡,
“不过有样东西他肯定没办法给我,而我也不稀罕要。”
“什么?”
乌利尔抬了抬鼻子,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爱。”
洛里希的声音像是蒸腾在半空中的蓬松水花,他轻轻揉了揉乌利尔光滑的额头,“你是海的精灵,我是陆地的神明,我们都是得不到爱的异类。”
“洛里希不想要爱?”
“不想要。这种冗杂又累赘的东西就像玉石上的断斑,对你而言会像是无法脱身的漩涡,要它做什么?”
擅于玩弄人心的圣子将乌利尔的失落看在眼里,他及时又给予了乌利尔一点甜头,“但在海上数海鸥羽毛的这种自由只有乌利尔能给我,比起陆地上那些人,乌利尔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洛里希对我而言也是独一无二的。”
乌利尔一连又吐出几颗泡泡,和之前那种像是在赌气的圆形泡泡不同,这几颗泡泡居然飘飘然像是一个个爱心。
穿过一bō_bō翻白的海浪,他们这些天暂住的那座岛屿再次出现在视线之中,渐渐适应了上下起伏的摇晃感后,洛里希大着胆子松开手,张开五指感受风从他指尖穿过的清凉感。
“嘶——”
突然一声闷响从水面下传来,要不是乌利尔轻微颤栗之后立刻回过神来接住洛里希,他恐怕会被直接震入水中。
“发生了什么?”
洛里希紧紧抱住乌利尔,看着从水底蔓延开来的斑斑血色顿时慌了神,“乌利尔?”
“没事……嘶、”
“你受伤了?!”
洛里希担忧不已,清澈的苍蓝渐渐被染成刺目的猩红,他一咬牙直接从乌利尔身上翻入水中,双腿奋力扑腾着想要将乌利尔往岸上带。
不会游泳的神官慌张之中几乎全部在帮倒忙,好在乌利尔水性足够好,才咬着牙将洛里希拽到了他双脚能踩到水底的浅滩。
“坚持住,乌利尔……”
洛里希一脚一脚蹬着湿滑的海沙,吃力地将已然变回人形的乌利尔往岸上拖,只见乌利尔腰侧扎进了一截锋利的断钉,连带着还有半张渔网。
圣米格尔国依山傍海,渔业丰饶,从贵族到平民几乎无人不会下海捕鱼,附近的海域之中经常有被浪卷走的渔网捕具。此前那个昏庸皇帝曾经躺在洛里希的床上听过一天的政,当时洛里希就在混沌中听到有大臣反映海岸上常常出现被渔网困住而死的海洋生物。
“别紧张,”
乌利尔喘着气帮洛里希将湿漉漉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没有扎到要害,只是有点疼,想要洛里希亲我一口而已。”
“都这个时候了……”
洛里希又气又急,但实在扛不住乌利尔那双像是小狗在摇尾祈求一样的湿润眼睛,只得在慌乱之余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你躺好别动,我去帮你找止血的药草。”
在神殿里服侍贵族时,曾经有个年轻鲁莽的男人用过鞭子,因为洛里希骨血里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引诱,男人嗜血般在他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惨不忍睹的伤痕,连皇帝都不忍心留下掐痕的背就那样被打得血肉模糊,年轻的贵族很快就被皇帝流放到极荒之地,城堡中所有的宫医都聚在神殿之中帮洛里希止血祛疤,也是趁那个机会,洛里希向他们要了几本入门的医书。
乌利尔其实并没有那么疼,每天都要在海洋中驰骋,这种程度的伤他也经受过,只是那时候要一个人孤独地捱着,现在却想要依靠洛里希,想要让洛里希多为他着急一会儿。
他想,洛里希口中的那个皇帝一定没能够让洛里希这样担心过。
“还好不远处就有龙芽草,”
洛里希顺手捡起一块坚硬的螺壳,将手里长着绒毛开着丝状花的药草碾碎了敷在乌利尔的伤口上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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