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你去洗澡吧。”长久的沉默以后,还是戴恩率先开了口。刚刚调好的水确实是温热的,但时间一长就会充满凉气。沈安泽此时浑身湿透、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想来也并不好受。
戴恩心软了,明明知道那个人不会背叛自己,只是一时心软又不加防备,才让人钻了这么一个给他们俩都挺添堵的空子。至于沈安泽家里那帮亲戚,不喜欢他戴恩就不喜欢吧,反正跟他过日子的只有身边这个人,只要沈安泽还喜欢自己,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青年不可避免地选择了缴械投降。只要对上沈安泽的目光,看见他那副惶恐不安、伤心失落的模样,戴恩就再也无法将自己装进那副刻薄冷漠的面具里,他今天强行将人带过来已经算是逾矩了,若是再不讲道理,又跟装成小白兔好坑蒙拐骗的沈安乐有什么区别呢?
戴恩轻手轻脚地起身,想要抱起躺在一旁的人,带他去浴室梳洗。沈安泽的体型本来就很纤细,日积月累养成的那个不喜欢正经吃饭的毛病顽固到戴恩天天回家给他开小灶都没矫正过来。衣服半湿着贴合在身上的模样固然甜美诱人,但是戴恩还不打算拿沈安泽的身体健康来置气。
“别动。”戴恩刚刚从床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子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安泽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听我说。”
他一怔,回手握住那只纤细白净的腕子,生怕沈安泽要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着急道:“先去洗个澡吧,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沈安泽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硬是将青年又带回了床上,侧身躺进他的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戴恩的上衣扣子,说:“我不想去,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戴恩似乎有些紧张,一只胳膊绕到沈安泽背后顺势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回答道:“好,那你先说。”
“你今天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店的,我们约定的时间可是在将近三个小时以后。”沈安泽舒服地枕着戴恩的胳膊,语气中已经没有了方才那副咄咄逼人的、近乎失控的暴躁。自从进了这间屋子以后,他的心情就仿佛做了过山车一般起伏跌宕:先是有了进入陌生领地的惶恐,又跟戴恩一起争执许久,而后又被青年那桶莫名泼来的温水激怒,现在他的已然面色平静、神色温和,像是一个主动跟小朋友谈心的大哥哥。
戴恩最后露出的委屈神色,凝望他时不再闪着光亮的眼神,与他话语间若有若无地淡淡哭腔交织在一起,激得沈安泽最终还是不忍心伤害青年半分。想当初两人分开时他就明白了:有些话一定要早日说清楚,犹犹豫豫地不断遮掩与所谓“有苦衷”地好意隐瞒从来不能为爱情开拓疆土。它们只会经年累月地叠加在一起,在时针与分针一次又一次地划过时演化成为两个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刚分手时沈安泽失魂落魄的不知有多久,他发了疯一样地寻找戴恩的踪迹:点开一个又一个地账号与头像却还是一无所获,发过一封又一封的邮件只能反反复复地收到几句“抱歉”。七百多个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过去,戴恩好不容易主动回到了他的生活里。沈安泽已经不敢再冒险也不敢再奢求什么了。听见青年那一句质问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戴恩打算把他留在这里一直关下去,沈安泽也心甘情愿地做他一辈子的宠物。
“亲爱的,你是怎么知道我当时在那里的?”沈安泽望着戴恩英俊无暇的面庞,用指节轻轻刮了一下青年的鼻梁,满心虔诚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戴恩抱着他,紧紧抿着嘴唇,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我在你的手机里装了定位。”
“是你自己设置的查看定位吧?”沈安泽笑着纠正,“不然你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哪来的门路?”
戴恩看了他一眼,手指在沈安泽的右耳处不住抚摸着,规规矩矩地说了实话:“我管小叔叔要的。”
沈安泽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戴恩口中的“小叔叔”指的是谁,琢磨了半响才惊讶道:“你是说陆先生?没想到他业务还挺广泛的。”
戴恩悻悻地笑了一下。
沈安泽挪了挪身子,将那些于此时此刻无关紧要的人迅速逐出脑海。谈个恋爱都能用上定位装置,他已经不愿意去设想自己在戴恩的朋友眼中究竟是怎样一副形象了。何况要是论亲戚的极品程度,他这边可是还有沈安乐和沈韩生这么两尊大神。
沈安泽乖乖躺在戴恩的怀里,打算借此机会将之前那些有的没的一并清算。他不想自己的感情里还充斥着那么多不确定因素,这份久别后的重逢已然来之不易,今天发生的事情绝对没有必要再来一次。
“戴恩。”沈安泽看向他,语气郑重地强调:“我是一个喜欢把话说明白的人。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意料之外,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丧心病狂到把我骗过去,上演一场闹剧。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不对,是我考虑不周,让你伤心了。”
“从今以后,不论去到哪里,我都会如实告知;干涉我们的人,我也会划清界限。”
“我已经尝过一次没有你的滋味了,那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受,煎熬又难捱,所以我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从前那回是我辜负了你,你肯出现,就是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不会再放手了。”
昏暗狭小的卧室里,沈安泽一字一句地吐露出了道不尽的满腔柔情与日夜间的无尽思念,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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