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他俩到火车站,准备坐车前往下一个城市。
一夜没睡又逛了一整天,姜淮心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瘫在候车室的座椅里不愿动,简珧比他好不了多少,枕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是蔫的。
“珧珧我们晚上吃什么啊?我不想再啃面包三明治了啊……”姜淮心跟简珧说话,却没听到他应声,好半天,姜淮心觉得不对劲,低头去看,简珧面色潮红,迷迷糊糊的。
姜淮心吓了一跳,抬手试了一下他的额头,果真烫得厉害。
姜淮心腾地坐直身,睡意全消,晃了晃简珧的肩膀:“珧珧你醒醒,你是不是发烧了?”
简珧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子,干燥的嘴唇张了张,呻吟一声,又闭上眼睛。
姜淮心急了,将人背起就往车站外头跑。
小镇上没有医院,唯一的诊所在圣诞假期期间没有开门,姜淮心急得满头大汗,最后背着简珧进了车站附近的一间小酒店。
酒店只剩下一间小房间,姜淮心也没功夫嫌弃这那的,当场付了押金,叫人开房。
幸好酒店里有员工自用的退烧药和感冒药,姜淮心又问人借了个水壶,烧了水,小心翼翼地将药喂进简珧的嘴里。
简珧吃完药就彻底昏睡过去,姜淮心用借来的体温计给他测了一下,三十九度五,难怪额头烫得吓人,他应该早上下火车时就不舒服了,还不肯承认,又在外头冰天雪地地逛了一整天。
姜淮心叹气,他就没见过像简珧这么不省心的。
就这样,还想跟家里断绝关系呢。
看着简珧昏昏沉沉的睡颜,姜淮心实在很担心,明明他自己也累得恨不能沾床就睡,这会儿却不敢睡过去,害怕简珧高烧不退会烧出毛病来,胡思乱想着明早要是他还没退烧,怎么都得想办法去最近的大城市看医生。
抱着简珧安静躺了片刻,姜淮心还是不放心,爬起身去浴室,用温水打湿毛巾,回房间帮简珧擦拭了一遍身体。
这法子管不管用,姜淮心不知道,他用手机上网查到的,只能试一试了。
姜淮心是第一次干这种活,他擦得很仔细,手指几次无意间蹭过简珧的皮肤,却没有半点心猿意马的心思,满腔满肺都只剩下担忧。
帮简珧擦拭完,又给他喂了些温水,姜淮心才想起自己还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没什么胃口,叫了客房服务,让人送了些吃的来。
胡乱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姜淮心去草草洗漱了一下,又躺上床,小心翼翼地揽住昏睡中的简珧。
姜淮心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睡梦中都惦记着简珧的状况,到了凌晨五点,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摸索着爬起身,再次给简珧喂了一道药。
简珧的体温下降了一些,但还烧着,吃完药,他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眼角有泪痕,泪朦朦地看着姜淮心,姜淮心愣了愣,按开床头灯,关切问他:“珧珧你醒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要哭了啊?”
简珧闭了几闭眼睛,逐渐清醒了些,哑着嗓子开口:“几点了?”
“才刚五点,你烧还没退,再睡一觉吧。”
简珧的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闷声嘟哝:“睡不着了……”
他头疼得厉害,浑身都不舒服,哪哪都难受。
姜淮心抬手拭了一下他眼角:“做噩梦了?”
“没有,……就是梦到你打我。”
姜淮心:“……”你就不能梦点好的吗?
将简珧抱进怀中,姜淮心叹着气:“要是中午再没退烧,我们一定得想办法去医院,我查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坐车过去一个多小时,很快的。”
“我不去,你帮我倒杯水来。”简珧推了推姜淮心的肩膀,他现在一点都不想上医院去折腾。
姜淮心有心劝他,想想还是算了,真到了那一步,他扛也要将人扛过去。
温热的水送到嘴边,简珧就着姜淮心的手喝了一口,又不愿喝了:“我好饿,想吃东西……”
房里倒是还有姜淮心昨天买的、本来准备带上火车吃的零食,可简珧现在这样,不能吃那些干巴巴的东西,姜淮心头疼地哄着人:“你乖一点,等再过两个小时,天亮了我叫人给你弄些能吃的东西来,先忍一忍。”
“我肚子好饿,”简珧的眼中又涌起了一层水汽,病糊涂了的人似乎格外娇气,“我现在就想吃。”
“行,行,你别哭,我想想办法。”姜淮心抓耳挠腮,想了想,拆开了一袋饼干,扔进了热水里泡着,待到饼干泡软了才喂到简珧嘴边。
简珧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块下去,姜淮心松了口气,还好他不挑食。
吃完了东西,病鬼依旧不依不饶,继续折腾人:“我睡不着,你唱歌给我听。”
简珧总是这样,白天一个样,夜里一个样,姜淮心都习惯了,哄着他低声哼哼起来,唱了两句又被简珧打断:“为什么不唱你上次唱的那个啊?”
姜淮心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天在街头唱的那首法语情歌,明明之前还嫌弃来着……
于是换了个调子,哼给他听。
简珧安静听了一阵,呼吸逐渐平稳,姜淮心以为他睡着了,停下哼唱,简珧却又闭着眼睛,嘟囔着抱怨起来:“为什么不唱完?”
姜淮心无奈极了:“珧珧,你到底睡不睡啊?头不疼吗?”
“……你欺负我。”
姜淮心:“……我又怎么欺负你了?因为我在梦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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