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珧在赫尔辛基的机场等了一整天,黄昏之前,终于接到了姗姗来迟的姜淮心。
几天之内在几大洲数个国家间穿梭,再一次见面,俩人无端地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凝视着对方,时间都仿佛都凝固在那个瞬间。
直到姜淮心伸开手臂,大步走上前来,抱住简珧。
“珧珧,我来了。”
熟悉的呼吸就在耳边,简珧轻轻点头:“嗯。”
安静抱了片刻,简珧稍稍退开,垂着眸,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声提醒姜淮心:“走吧,我们现在去火车站,晚上还要赶火车。”
姜淮心傻乎乎地笑:“好。”
十五分钟后,他们坐上去往中央火车站的巴士,先前在飞机上都没怎么睡过,连着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这会儿俱都困倦得不行。
看着彼此眼睛下的乌青,只能相对无言傻笑,上车没多久,就靠在一块,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到火车站,只来得及买些路上吃的东西,就赶紧上了车,他们要坐极地列车,去往芬兰最靠近北极圈的城市。
姜淮心的车票是临时买的,好在还有票,他和简珧一个小房间,正好上下两张床。房间很小,几乎只有个可以转身的地方,门一关上,这一方安静的小天地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姜淮心凑到窗户边去瞧,外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小声嘟哝:“不知道路上能不能看到极光。”
“到了那边也许能看到。”简珧放下行李,拿出刚才上车前买的晚餐,抬头就对上了姜淮心看向他的,含笑的目光。
简珧似乎有一点赧然,坐到床边,拆开了小餐桌上的食物包装盒。
姜淮心坐在窗边的凳子上,一边吃东西,一边问简珧:“珧珧,你怎么突然想到来芬兰,而且说来就来了,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在街上看到旅行社的宣传海报,想来就来了,先前忘了跟你说。”简珧没有完全说实话,不是忘了,是不知怎么开口而已。
“我也早就想来了,”姜淮心感叹,“这几年我忙得连年假都没休过,可能我的好日子全在二十岁之前过完了吧。”
他没有提当年的约定,简珧稍稍松了口气,要是姜淮心说起,他还真不知该怎么接话,当年离开姜淮心他并未后悔过,只是觉得遗憾,一直都很遗憾。
“珧珧,你和那个学长,真的分手了吗?”
姜淮心问得小心翼翼,简珧点点头:“分手了。”
“为什么?”
简珧淡声解释:“不合适,本来就是说好试试而已,试过了不行,就算了。”
“哦……”
姜淮心没再多问,简珧跟他的“男朋友”分了手,别的就都无所谓了。
吃完晚餐,俩人简单洗漱过后各自躺上床,和当年他们第一次一块出去玩,在罗马的小旅社里一样,简珧下铺,姜淮心上铺。
那时养尊处优从未受过苦的姜淮心一口一句抱怨,如今却不会了,他沉默地爬上床,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翻来覆去地却不想睡。
下铺渐渐没了声息,姜淮心不知道简珧是不是睡着了,握着手机犹豫许久,给他发了条消息:“珧珧,睡了吗?”
过了五分钟,就在姜淮心以为他不会回时,屏幕亮起:“没有。”
“我们说说话好吗?”
“嗯,就这么说吧。”
“为什么来芬兰?”
简珧无声叹气,明明是和先头吃饭时一样的问题,但他知道姜淮心问的却不是一个意思。
“当年打算去没去成,不想留下遗憾,……你能陪我一起来,我很高兴。”
姜淮心弯起唇角,简珧终于坦诚了一些,他该高兴的。
“这几年一个人在美国,过得真的开心吗?”
简珧盯着那一行字,抿紧了唇:“不开心,学习其实很累,真的很累,好几次都差点坚持不下去,身边也没个能说话的人,学长还有其他那些人,他们都很好,但很多话,跟他们没法说。”
“什么话?”
“……一些心里话。”
他去美国这么多年,也只是那次生日,因为邓季朗给他做了一碗姜淮心曾经做过的长寿面,他才头一次敞开了心扉。
“为什么不联系我?我以为我们分手了至少还能做朋友,更何况我还是你哥。”
分手了怎么能做朋友呢,简珧不赞同,他和邓季朗还能做朋友,是因为没有真正开始过,因为他的心没有交出去过。
可姜淮心不一样,姜淮心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刚分手那一年,他几乎只要一想到姜淮心,就难过得能掉下眼泪来,整夜整夜自虐一般地失眠,他怎么可能再心平气和地去联系姜淮心,和他做朋友。
“我把微信删了,手机卡换了,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了。”
“小混蛋……”
久违的称呼,让简珧眼眶一热:“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很多,当年……我让你伤心了。”
“后悔吗?”
“分手,不后悔,让你伤心了,后悔。”他一直觉得自己当时走得太快太决绝了,原本他或许可以处理得更好一些,至少别让姜淮心那么难过。
姜淮心心情复杂:“既然分手都不后悔,为什么又要担心我会不会伤心难过?”
简珧艰难地打字,删删减减写了一堆,过了大约半小时,才再次回复过来:“我们那时勉强在一起,也可能会分手,你和家里会闹僵,奶奶会受不了,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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