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仪兴高采烈的翻出骑装,跟罗衣申请出去打猎,得到批准后开开心心的出门了。定西伯家的老七跟容仪算比较近的亲戚,借了他一匹好马。容仪坐在马上,心情一阵舒爽。要不是还在内城,真想狂奔一番,天天跟纸笔打交道真是太闷了。好容易到了郊区,正打算纵马飞翔,骑术不像容仪这样丢的差不多的众人早已远去,带起一地的尘土。
容仪无可奈何的跟在后面追,追的吐血才追上,却看见四周的庄稼七倒八歪的撒了一地,想着他最近看的《天工开物》中描写的如何增加亩产,霎时气不打一处来。知不知道一亩地才产多少粮食啊?不带这么糟蹋的!容仪本就是只会发脾气没什么口才的人,此时被气一下,又想不起什么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一下子哑火了。看着昔日的兄弟各种糟蹋东西,容仪情绪跌倒谷底。原来我以前这么混账啊?怪不得罗衣要打人,他都不得不承认打的好了!按照罗衣的话讲,真是欠调|教!其实以前也并不是没听过什么“粒粒皆辛苦”的话,只是听过便忘。哪像如今,不提看的农书上那些龟毛的步骤,就日常打理小庄子养家糊口,都让他深深体会什么叫做稼墙艰难。于是这样的行为,看不惯了。说到底还是他变了。默默的坠在后面,默默的补银子。
兴致不高,胡乱打了些野鸡什么的,就往回折。众人以为容仪是很久没有打猎,技艺生疏,所以不爽快,也不去烦他,各自回家。
容仪一进门把野鸡扔给婆子,就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生闷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就是很生气很生气!
罗衣见天都黑透了容仪都还没出来。便提着食盒敲响了书房的门。只听容仪闷闷的说:“进来。”
罗衣推开门点上灯:“你这是怎么了?”
容仪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以前是不是挺混蛋的?”
罗衣脚下一滑,差点把正在摆的碗筷打地上去,这家伙是转性子了?哎呀,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哇?泪流满面!绝对的泪流满面!
看到罗衣的表情,容仪自嘲一下:“看吧,果然挺混蛋的。”
“你这是怎么了?”顿悟也要有个触发条件吧!?今天不是出去玩了么?“你们那群人又调戏良家妇女了?”
“没有,我见他们糟蹋庄稼了。那些村民心痛的很,敢怒不敢言。看着难受。”
罗衣笑道:“哟,这是真懂事儿了?”
“还不至于这么懂事。”容仪苦笑:“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那一年喝醉了酒,调戏官家公子差点惹出大祸来。你气的回娘家住了几个月,还记得么?”
“到死都记得!”
“寿宁公家的老七老九,就是那会儿没的。活活被寿宁公打死了。”
“……”
“我们庶子的命不值钱,他们一点都不懂。”
“风花雪月,醉生梦死。等亲爹死了以后怎么样呢?”容仪说着嗤笑一声:“昨儿还说我们大嫂厚道呢!”
“大嫂是挺厚道的呀。”罗衣纳闷,怎么提起这一茬了。
容仪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也没比我聪明到哪里去!”
罗衣郁闷了,这家伙不会是被穿了吧?
“罢了罢了,我知道你,好男不吃分家田。何况,真要个个都伸手向大嫂要吃的,我是大嫂也疯了去。”
“你今天是被刺激大发了?”
容仪从床上翻身起来:“是,就是不高兴,然后回想起以前做的事,突然绝对自己真混蛋。”
“哎哟,早这么想,就不挨针扎了。”罗衣调侃。
“你还好意思说,哪有新媳妇那么厉害的?我当初只差没被你吓死,你哪学来的招啊?按理说我们当时也没圆房,你怎么就那么懂呢?”容仪现在才想起这一茬。
罗衣干笑:“懂什么?”
容仪瞪眼:“你不懂你扎我大腿根!?还有那什么什么地方?”
什么什么?不就是菊花么?继续装傻:“那里看不见么,扎你手上,你捞起袖子就给人看了。我母亲说,教训男人不要留痕迹!”
“……”总算知道罗衣师承何处了。
黄氏给的是好经,只不过罗衣念歪了,这个秘密还是永远烂在大家心中吧。
“好了,吃点东西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罗衣继续拨弄着碗筷。
容仪怔怔看着罗衣继续拨弄碗筷的身影,不由道:“罗衣,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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