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了以后,我痴傻了整整七年,错过了上学的年龄,等彻底恢复了神志,爸爸后妈的儿子都已经两岁了,那件往事,除了在我心底留下了巨大而不可磨灭的创伤和阴影,没有任何人再去追究,我只好带着一颗无限憋屈,无比阴沉而苍茫的心,去了爸爸找关系给我安排的垃圾艺校。
故事,也在这里,正式开始。
去那所学校之前,我先给自己换了个发型,不是为了什么从头开始,而是那次的暴力事件,让我的额头上永远的留下了一道伤疤,那伤疤足足有五寸长,状如蜈蚣,看起来很是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我本来长得就丑,再加上这么一吊炸天的印记会怎么样我想都不敢想,更何况还是去那种风气不正人人恃美扬威的垃圾艺校,毕竟,七年前后妈那血淋淋的例子还活生生的摆在那。
正好七年的时间让我的头发也留长了,我就在额前剪出了刘海,不过为了把伤疤遮掩的更严实,我故意把留海剪得很厚,悲催的是,限于技术水平,那留海被我剪得歪七扭八,把站在镜子前的我郁闷的强迫症差点没犯了。
虽然把最致命的缺陷给遮住了,但当时的我没想到的是,人长得丑,真是躺着都中枪,这发型跟我那张脸一配简直是绝了,完美的诠释了奇丑无比这个词,那股子平添上的浓重土俗气息,简直让人啼笑皆非,把我整个人衬的更磕碜了,再加上我那总是低着头不自信的姿态,看着就让人膈应,俨然就是坐实了丑八怪这个称号。
所谓当局者迷,我当时并没有十分意识到这一点,这也促成了我之后的悲剧。
我要收拾的东西不多,跟他们,也没什么好告别的,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带着满心的辛酸与伤感,惆怅与复杂,我毅然离开,早早地踏上了前往云南的火车。
车票是最省钱的硬座,我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变换流逝的风景,我忽然生出一种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荒凉感,过去,我不忍回忆,因为它太痛苦,未来,我只看到了一片惨淡和荒凉,我就像苍茫世界的一叶浮萍,没有根系,更找不到归依。
车窗明灭,恍然映照出我的颜容,我登时苦笑沉郁,也许我有的,就是这一副惨不忍睹的脸吧,无论走到哪,都像被诅咒了一样,注定被噩梦追随。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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