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她无力摇头,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已经是用尽全身力气了,又怎敢想其他。
“任何事情首先要想到的是解决办法,而不是认输,你可以的,”他坚定的眸子望向她,而后伸手附上她的手背,似是在给她力量,这是他与顾言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仅仅是在她绝望之时给她力量,仅此而已。
顾言镇住了,眸子停在了俞思齐放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上,宽厚的手掌给了她一霎那的安全感。
这一次,她再度泪水喷涌而出。
这晚、俞思齐留在医院,陪着她,两人在那轮交谈结束之后谁也未说过半分言语,期间许攸宁送了两本书进来,他们二人各捧一本一个靠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当医生进来给她换药时,俞思齐并未回避,看着医生将她肩甲上的衣服退下来一点点,而后解开纱布,当看见伤口时,俞思齐差点红了眼眶。
因为伤口在肩甲骨上,做不了缝合,所以、一个子弹穿击的洞就如此显目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鲜红的肉呈现在他眼前,作为一名特种军人,自己身上受过的枪伤不少,但是至今没有一处比得上顾言肩甲上的伤口,她皮肤白皙,醒目的伤口更为显得狰狞,伤口在她右肩上显得可怕,医生在给她擦消毒水时,她疼的眉头紧蹙,但是一声不吭,身下被抓到变形的床单可以看出她此刻承受的剧痛,面上冒出的冷汗沁湿了她垂在耳边的长发。
他知晓被子弹击中过后的那种疼痛,但好在他每次伤口都是在肉里、做得了缝合,也不至于太过疼痛,可此刻的顾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肩甲上的伤口、那样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足以让她害怕,俞思齐见她眸光落在自己肩甲之上,看着医生拿着纱布在自己肩甲上来回穿梭,而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眶、别看了,你已经很坚强了,没必要在人自己的心灵受到更大的打击,没必要的。
俞思齐不敢言语,怕自己一言语,发出来的嗓音都是破碎的。
片刻、他捂着顾言眼睛的那只手感到了湿润,他清晰的感受到顾言流泪了。
俞思齐不在的时候,她可以很坚强,可当俞思齐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的时候,她不行了,给自己建立的所有城墙轰然倒塌,她所有的坚强在他的呵护下瞬间溃不成军,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可她却觉得无比温暖、一个坚强习惯的人,突然被人呵护被人关心,那种感觉是很致命的,此时顾言就是如此,她有很明显的感觉,如果俞思齐不伸手,她相信,她可以面无表情看着医生用消毒纱布清洗完自己的整个伤口。
哪怕在痛,她都能隐忍。
可现在不行,她不行。
她明显感觉自己做不到。
许攸宁拿着钳子在清洗她伤口,带着口罩,当她看见顾言明明疼的满头大汗却还能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伤口时,她震惊、直觉这个女人太过坚强,太过心狠,哪怕自己满身苍夷,她依旧能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切,她学医这么久,解剖过尸体,看过不少在手术台上吓得流眼泪的男人,但顾言如此女人,她头一次见。
可当这个男人手附上她眼眶的那一刻,她透过指缝看见她留下来的泪水。
原来、所有的坚强都源于无人关心,若是有人能将自己视为掌中宝,一点点疼痛她都扛不住。
“再忍忍,”她青烟提醒。
消毒很痛,但是换药、会更痛,她出言提醒时看了眼俞思齐,对方很显然知晓这个流程,当药物贴上去的时候,一向隐忍有度的顾言疼的一声惊呼,许攸宁将她衣服拉好之后,她才也扛不住了,面色惨白倒在床上,浅缓呼吸着,满面泪水。
俞思齐伸手扯出两张纸巾递给她,并未接过来,而是将脸埋在床单里,杜绝自己如此落魄的模样被他看到。
杰克在顾言好几天没上班电话又不通时,便寻到了她留下来的地址,到了之后才知晓,最近整个洛杉矶闹得沸沸扬扬的枪杀案竟然发生在顾言租住的房子里,那么新闻里说有一个华人女孩子受了枪伤昏迷不醒,是顾言?
一想到这个、他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怎么会是顾言?
打电话询问过后才知晓她被送进去的那家医院,门口有记者在守着,在蹲点。
他直接越过去找到病房,进去时,顾言正躺在床上,而她的床边坐着一个中国男人,他见过、在训练馆。
“an、”他喊道。
顾言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再度低下头颅,埋在床单上,她太疼了。
疼到没有力气跟任何人说话。
俞思齐闻言、见来人、起身站起来,将他引致门外。
“哪位?”他问。
“杰克、an老板,”杰克伸出手,俞思齐行回握。
而后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道;“如果你想看她,改天吧!她今天情绪不佳。”
他高兴在洛杉矶还有个人是关心顾言的,但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是,顾言今日情绪不佳,进去也实在是说不了两句话。
“她怎么了?”杰克询问、他知晓的是顾言所租住的地方遭枪击了,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情会让她情绪反差这样大。
“你应该看过新闻了,她……。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俞思齐本想说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后转念将这句话换成了另外一句。
杰克眸色有些担忧,而后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面色凝重到;“那你照顾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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