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你一定要做一个坏人吗？”在顾锦的长腿即将迈出房间的时侯，陈飞飞咬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顾锦闻言，浑身一震，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可笑的话。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天生做坏人的料，可是听到陈飞飞这句话，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天生的坏人。“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不算太坏。”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陈飞飞眼底的光芒。“至少，你比婷婷好多了。”有些人坏，肯承认坏，他的心肠再坏也有底线。最怕有些人，即使坏到极点，也不肯承认自己坏。这种人做事完全没有底线，比如唐利君，比如陈婷婷。
顾锦的唇角上扬，揶揄一笑：“你这是什么比喻？嫌弃我不如陈婷婷坏吗？”如果陈飞飞看到他最阴暗的一面，或许就不会这样想的。顾锦心中如是想。
陈飞飞咬着下唇，最后，她还是说了一句：“你保重。”
顾锦听到这三个字的时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到温暖。或许，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烂好人，却有自己的底线和准则，看来跟在李小姿身边，她学会很多东西。“你也保重！”
说完，顾锦的身影就融入了夜色中，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烟草味，是来自他的身上。陈飞飞闻着这股烟草味，心里的不安渐渐散去。不管结果如何，她也只能赌一次。
海浪声一bobo传来，间中还夹杂着海鸥清脆的鸟鸣声。李小姿站在窗台旁边，望着窗外黑蒙蒙的夜色，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当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来的时侯，李小姿就急忙转头，望向旁边形容枯槁的老人。乔老爷子闭着眼睛，雪白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只可惜，萎靡的脸庞透着一丝死亡的气息。
乔飞推门进来，恰好对上李小姿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他暗暗称奇，对李小姿的镇定有一丝钦佩。“刘太太，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李小姿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乔老爷子，忍不住问道：“你打算把他扔在这里吗？”不是李小姿心慈，只是看到乔老爷子如此颓废的样子，任是谁都会生出一股怜悯之心。
乔飞瞟了一眼乔老爷子，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闪过一丝厌恶：“你关心他？我还以为你更加关心你丈夫的死活。”
李小姿的身子微微颤抖，不过，她还是保持镇定，无所畏惧地望向乔飞，“你现在依仗的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罢了，要是和他单打独斗，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刘太太，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乔飞的黑眸掠过一丝讥讽，似乎对李小姿这个小技俩不屑一顾。“我不会傻到和一个特.种.兵出身的男人单挑。邀请你们到这里来，图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优势。”
李小姿还能说什么？咬着下唇，她跟在乔飞的身后走了出来。李小姿一走出来，乔飞反身就锁上了门。
“你这是干什么？你爷爷还在里面。”李小姿大惊失色，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乔飞闻言，一双如玛瑙一样深沉的黑眸闪过一丝厉色，一只手扬起，手里的钥匙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掉落在海上。“这个房间的钥匙就只有一把。”也就是说没有人打开这扇门。
李小姿感到彻骨的心寒，他要活活饿死乔老爷子吗？乔飞对自己的亲人尚且如此，想必对其他人更加不会心软。
乔飞似乎看出李小姿的心思，走近李小姿的身边，低声笑道：“你不觉得，等待死亡的过程，比未知的死亡有趣？”
血色慢慢从李小姿的脸上褪去了，她知道乔飞这句话是暗含杀机的。“你？你是不是还有其他打算？”
乔飞望着群星闪烁的夜空，一片漆黑的大海，嘴角一弯：“我很喜欢一句话，有个人曾经说过，黑暗的来临，代表着黎明即将到来。刘太太，不知道你的黎明会不会如期到来？”
黎明？李小姿望着这漆黑的大海，望着深不可测的大海，第一次期盼黎明的到来。或许，当黎明来临后，罪恶也会倒退。“我相信黎明会到来，只不过是早或者晚的问题。”
“是吗？”乔飞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燃，一点红色的火焰慢慢闪烁，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光亮不大，却足够吸引人的眼球。“可你知道吗？我的黎明，早就不来了。”说完，他吐出一口烟，烟圈随着海风飘散，留下淡淡的烟草味。
李小姿听到这句话，神色一凛。“如果婷婷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不希望你变成这个样子。”
乔飞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很牵强。“倘若是你先走一步，你是希望你爱的人爱上别的女人，把你忘记，还是希望他爱你至死，永远不会更改？”
李小姿怔忡了一会儿。在这刻，她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是对的。人性是自私的，就算是死，总希望自己爱的人永远爱自己，嘴里或许会说，希望他幸福，但是他真的幸福了，自己会怎么样？很多时侯，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可以将自己的位置摆的高高在上，一旦发生了，就会发现心里的想法和原来的想法相差甚远。“我当然不希望他忘了我，如果他忘了我，就等于抹杀我在世上的存在。可我也不希望他痛苦，是不是很矛盾？”
乔飞笑了，这次的笑容发自内心了。“在临死前，能和你聊天，我感到很愉快。”他喜欢李小姿的坦白，就像他当初喜欢乔婷婷的坦白一样。明明知道在一起没有明天，可她还是义无返顾地陪着自己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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