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缨态度之漫不经心,不免让人怀疑他铁石心肠。
孙代善被气得够呛,嘴唇抖了几抖,才拔出刚刚打好的那把刀,大声叫道:“你们又要玩屈打成招的把戏是不是?阿菁是好妖,不可能做那些杀生的事情!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死,怎么会杀人!”
“阿菁?”时缨咂了咂嘴,想来是一只花妖。
世上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妖物太少了,不是装的,就是稀世宝贝。
“好了,本君要问的都问完了,你继续打铁吧。”时缨索然无味地转身。
孙代善喊道:“慢着!你根本没问出什么却要走了,是不是已经认定阿菁就是凶手?!”
“本君可不知道。”时缨回眸一笑,“不过,如果你想证实你的阿菁不是凶手,何不跟本君一起调查?”
孙代善和闫颇俱是一愣。
什么玩意儿?
“本君可没跟你开玩笑,我听说衙门里缺一名画师,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找一份官差还是不错的。”
孙代善和闫颇对视一眼。
闫颇一副“怎么没跟我商量”的表情。
“闫颇大人,想必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时缨搓了搓鼻子,笑道,“科考具有不确定性,但是大人惜才,恰好衙门里缺人手。他最近老是和本君抱怨,就算把自己的一部分俸禄捐出来招募画师也招募不到称心如意的。这不,本君觉得你正合适。”
闫颇脑门冒汗,他什么时候说过愿意捐出部分俸禄了?
孙代善不明所以,嘴皮子抖了又抖,才憋出一句:“你并不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时缨摇摇头:“本君宿醉,现在脑子乱得很。”
孙代善:“……”
闫颇:“……”
“如果先生不嫌弃,”孙代善补充道,“我愿意为先生出谋划策,为阿菁洗脱嫌疑。”
“换句话说,”时缨挑了挑眉,“你去王员外家时,阿菁姑娘并不在你身边?”
孙代善皱眉,没否认。
“好了,出谋划策一事还轮不到你。”时缨摆摆手,“本君还有事,先走了。闫颇大人,你领着孙铁匠去衙门报到吧。”
他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两人眼前,闫颇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随风晃了一下。
时缨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着,心中总似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他不知不觉就停在了王紫的酒楼屋顶上。
将芜和王紫正在聊天。时缨想,他与将芜也已冷战了好几日,得知她夜会齐岚之事后,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但王紫如果没有说谎,那将芜那夜并未留宿,反而出于什么原因离开了齐府。
这是否意味着,他还有机会?
时缨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他真是输不起呢,明明牵肠挂肚,还装什么陌生人。
时缨从屋顶上绕到了窗棂外。王紫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怎么又吃上了?刚才不是肚子不舒服吗?”
“我没事。”将芜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其实刚才也没什么事,就是见到了不想见的人,想躲起来。”
“喀,我以为你真的拉肚子了,原来是装的。刚才只来了两个人,难道你不想见到的是那脑满肠肥的府尹?”
“不是……是另一个。”
“另一个……啊,是魔君大人!你跟魔君大人还很熟?了不起啊,妹妹,魔君大人的脾气一向难以捉摸,没想到你还认识他。”
“他的脾气难以捉摸吗?”
“那可不!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对谁都疏离得很。你不会是惹到他了,所以不敢见他吧?”
将芜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是我们闹矛盾了,他追求我,但是我没有答应。”
“噗——你说你跟魔君是……是那种关系?”
“暧昧。”
王紫顺了半天气才缓过来:“我还以为你是小乞丐,没想到你摇身一变,要成魔君夫人了。难得,这么多年也没见魔君和谁亲近过,别说女人了,连男人都没有。他总是独来独往的。”
“他一直都独来独往?”
“我只是听说的。以前魔君也不是这样的,但他原是妖王麾下掌管刑狱的妖,如果爱上了谁,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变得不敢交朋友。”
“他也有旧事啊……”将芜似有感叹,“其实他不是我第一个男人,对我也不算好,却总是说喜欢我,有时候我也很矛盾,为什么就是放不开。”
王紫不免陪着感慨:“男人的心也是海底针,看不透。当初立下海誓山盟,说要对你如何如何好,后来还不是变了心?”
“夫人在说自己吗?”
王紫自觉失态,笑了笑:“喀,我一个妇人可不像你们这些小年轻,我和相公的感情好着呢!”
“可我听说何老板滥赌。”将芜压低声音,“而且在外面说你的坏话。”
王紫的表情一变:“那都是那些人乱嚼舌根!何有对我好着呢!不管怎么说,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他一辈子都是我的。”
“抱歉,我不该说些让你不高兴的话。”将芜歉疚道。
“你啊,就是太年轻,两个人在一起才是真的,男人能够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才是真的。妖寿岁千年,但是凡人能有几年人生?别等到你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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