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忙把龙凤镯拿过去,放回盒子里扣好:“不要动,待会儿樱桃姐姐回来换喜服的时候要戴的。”
“什么是喜服?”小侄子问。
“喜服就是新娘子穿的衣服。”
林樱桃听了化妆师的话,乖乖闭上眼睛,她说:“等你以后结婚,这对镯子就送给你的新娘子,好不好呀!”
小侄子用手掩自己的嘴,他新奇道:“我的新娘子?我的新娘子?”
林樱桃化完了妆,头发造型也做好了。她睁开眼,看到镜子里,秦野云在旁边说:“真美。”林樱桃扭头看她,她们俩都笑了,林樱桃抿起嘴,又紧张地缩了缩肩膀,她站起来了,穿着拖鞋进更衣室里,她要脱掉浴袍,在造型师的帮忙下穿婚纱。
小侄子等在门口,林樱桃一推门出来,他就捧着脸:“哇樱桃姐姐!”他的小手去摸她婚纱上的羽毛,很轻很轻地捋,“你好像仙女!”
林樱桃笑了,她戴了头纱,头发里别了橙花花冠。造型师又把新娘自备的珠宝打开,给她戴那一条樱桃项链,还有耳环。
秦野云站在后面,手里握着那双菲拉格慕的小红鞋,正笑着望她。
婚礼会场响起了音乐,是爵士乐队在演奏慢板的流行歌曲,多是千禧年左右的老歌,歌单是新郎列给他们的,第一首就是孙燕姿的《天黑黑》。
led大屏幕开始放映新人的电子相册,第一张是三岁时的林樱桃,她梳了两根牛角辫,被爸爸抱在怀里哄着吃饭。九十年代初,沙发靠背上还搭着白色发黄的蕾丝布,林樱桃睁着她那一双大眼,嘴里含着勺子,直勾勾盯向了镜头。
会场里已经有许多宾客入座了,一桌桌的,人们都在笑:“林工,这是住多少排的时候啊?”
接着屏幕上亮起了下一张,那是蒋峤西幼儿园时期在香港,他被大人打扮成哪吒,穿荷花和绿叶织成的衣裳,脑门点了小红点,参加小朋友集体演出时的照片。
本场婚礼的司仪,杜尚,他穿着件衬衫,外面套一件收身的马甲,头发抹得锃亮。他正窝在角落里,背诵待一会儿要讲的开场白。听到台下爆发出哄笑声,他抬起头,乍然看见蒋峤西小时候那张照片。
杜尚不禁道:“我靠……”他急忙从兜里摸手机,对准屏幕拍下这张难得的糗照。
大屏幕上浮现一行字。
“1999年,我们相遇了!”
蒋峤西被婚礼化妆师稍一收拾,戴上了袖扣、手表,他走进会场来了。
“峤西来啦!”坐在门口的是总部小区几位叔叔阿姨,“恭喜,恭喜啊!”
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
群山工地昔日红砖砌成的老宿舍门口,林樱桃梳着两条长马尾,穿着草莓印花小裙子,她高高兴兴地站在转学生蒋峤西旁边,和新邻居一起合影。
余振峰余班长坐在家属那几桌里,他双手盘在胸前,忽然感慨:“你说说老蔡啊,当时怎么就想着给蒋经理安排到老林隔壁去了?”
再下一张照片,是2001年,蒋峤西过十一岁生日,他请几个小朋友一起去群百大楼的游戏厅玩。他们一人手里端着一杯果汁,林樱桃和杜尚明显在跳舞机上玩得太嗨,头发乱得不像话,喘得脸颊通红的。
蒋峤西在客人的笑声中依次与他们问好,他本该早做这件事,是来得太晚了。
余振峰夫妇,余锦,还有余奶奶、张奶奶坐在一桌。前任群山项目工地幼儿园园长张奶奶问余奶奶:“樱桃她真当幼儿园老师啦?”
余奶奶摆手,努力说:“我听不见!”她接着笑了,因为蒋峤西弯下腰来与她问好,感谢她老人家过来。“好,好!”她高兴地看着蒋峤西,点头道。
杜尚的妈妈和蔡方元的妈妈也坐在这一桌,因为儿子大学时期同在上海,两位母亲比起从前是熟悉了不少。蔡方元妈妈问:“杜尚什么时候结婚?”
杜尚妈妈说:“不知道,忙得啊。”
蔡方元妈妈说:“这要是结婚,不得在上海买房啊?”
杜尚妈妈为难道:“他不像方元那么能赚,在这方面,我也帮不了他,只能……”
蔡方元妈妈剥着瓜子,拍拍朋友的手背:“杜尚这么肯干肯拼的,每次遇着事都能化险为夷,肯定没问题。”
秦野云的父亲坐在隔壁一桌,和邵司机、谢会计一家三口挨着,另一边则是早些年在群山工地干过一段时间,后来下海经商的汪道临汪老板。汪老板一见他,主动寒暄起来:“老秦,我听林哥说,你闺女现在开了个网店,生意很不得了啊?”
秦叔叔打扮得体体面面的,西装革履,手腕里戴了块劳力士,露出半个表盘。他拘谨地笑道:“嗨,都是孩子能干,我……我跟着沾光!”
邵司机抬起头,看到屏幕里,林樱桃上初三了,群山人印象里一直调皮捣蛋不爱学习的小丫头,在群山市第一中学拿到了三好学生奖状。她穿着校服,举着奖状,和身边的优秀同学一起合影。
邵司机拉过刚上小学的儿子的手,他低下头,指向屏幕里:“你看哥哥姐姐,多好,你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余樵没跟他家人坐在一起,坐到了同学那一桌。他也穿了衬衫、西裤,他是今天婚礼的“领航员”,上午接亲闹洞房时帮老朋友开婚车,到婚礼可没他什么事儿了。
林樱桃的高中同桌,黄占杰,坐在他身边。余樵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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