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根突然跑了,这令陆铮都始料未及。
就在陆铮和卫香秀在市府大院食堂共进晚餐的第二天,卫香秀准备前往海南且部署对李长根实行监控之后,检察院于警才发现已经找不到李长根,在市局出入境管理处查知,就在检察院反贪局准备对李有根实行监控的前一天,李有根坐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反贪局调查组匆匆进驻市印染厂,对李有根可能存在的侵吞国有资产的行为展开调查。
霍亲群召开的班子碰头会上,整个会议,几乎都在讨论李有根和印染厂的问题。
碰头会在小会议室召开,除了军区刘司令和前往北京汇报人大工作的任忠华,其余常委都到齐了,此外副市长、公安局局长岳东方,以及前后接手调查李长根涉嫌侵吞国有资产案的监察局、检察院反贪局的负责人也列席会议。不消说,这两位负责人自然是雷永胜和卫香秀。
会议开始没多久,熊宗武就连连打断介绍情况的雷永胜和卫香秀的话,连声质问他们。
对卫香秀这位最高检下来锻炼的检察官,熊宗武还算客气,质问雷永胜时,他本来就洪亮的嗓门更加高了,震得会场里嗡嗡的回音。
“到底你们调查党员于部有没有原则?是不是想查谁就查谁?李长根留下了一封信,说你们监察局打击迫害,有没有这回事?”熊宗武拍得桌子啪啪的响。
雷永胜紧紧抿着嘴,并不为自己辩解。显然在不知道陆铮的意思前,他不想多说多错,如果陆铮要他背这个锅,他就会背下来。
“调查李长根是我批准的。”不出意料的,陆铮插了一嘴。他的话或许正中熊宗武下怀,熊宗武马上将矛头对准了陆铮,冷声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很奇怪啊同志们,什么时候咱们政府部门能直接越过党组织秘密调查党员于部了?一次两次还好,但这是第几次了?终于捅娄子了吧?我们宣传部门要怎么为李长根这个事件定性?你们现在调查组的调查结果能不能客观公正?我很怀疑啊”说着话,看向林嵩,问:“秘书长,纪委知道不知道调查李长根的事情?”
林嵩摇了摇头。
熊宗武便啪的将笔记本摔在了桌子上,往椅子上一靠,气得话都懒得说了
卫香秀从来没想过,市一级的小常委会气氛会这般紧张,有几名常委隐隐便是在围攻陆铮,心里轻轻叹口气,平素看杠头威风八面,却不想,他实际上这么难,还以为他有家里的关系,在政途才无往不利呢,可现在看,远远不是那么回事,杠头一路走来,想来千辛万苦,自己还曾经为了点点儿女私情给他制造麻烦,想想,自己其实有时候,挺对不起杠头的。
瞥了陆铮一眼,卫香秀慢慢低下头,这种会议,她不能插嘴也没资格插嘴,不然,只会令杠头处境更糟糕,心里再怎么难受,只能忍着。
“李长根被举报的很多问题应该都存在……”雷永胜本想给市长减轻压力,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林嵩打断,林嵩叹口气道:“永胜,咱们也共事挺长时间了,我也一直提醒你,咱们纪检部门办案,一定要有理有据有节,要依照程序来做,宗武部长的意思也是在说你们违规办案的问题,调查一名正处级于部,你怎么能不跟纪委通气呢?就算为了保密原则,也该跟我打声招呼吧?你们监察局总还是在纪委领导下吧,怎么你雷永胜就把监察和纪委分的这么清楚?”说到后来,林嵩也是声色俱厉。
看了眼陆铮,陈家强咳嗽一声,说:“其实这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了,我们现在政企分开,印染厂党委已经撤销,而且李长根现在是以自然人的身份承包印染厂,已经不是印染厂党委书记,不管监察局也好,反贪局也好,对他的调查都不违规,我们不能总把以前的老黄历拿出来看,而且我认为,在李长根承包印染厂的同时,我们组织人事部门仍然保留其处级于部待遇,才存在很多问题。”
熊宗武皱眉道:“陈市长,按照你的意思,李长根留信逃出国是老徐的责任?他这个组织部长没能把李长根的身份理清?”
徐峰瑞喝着茶水,并不吱声。
陈家强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要说责任,李长根出逃,按照现阶段监察部门掌握的材料,只能说他是畏罪潜逃,要负责的话当然是李长根这个经济犯自己负责任。其实我明白宗武部长你的顾虑,咱们乌山最近负面新闻多了点,但是出现问题怎么办?我们只能解决它,不能放任它发酵,不然将来就会出大问题。”
熊宗武还想再说,霍亲群摆了摆手,说:“好了,要批评和自我批评,咱们有民主生活会,今天的会议主要讨论印染厂的善后事宜,不能因为走了一个李长根,影响印染厂上千工人的生活,不能令这件事变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会场上的人都看得清楚,论口才,熊宗武这个大老粗委实不是陈家强的对手,而且,被陈家强绕圈下套的,得罪了人怕都不知道。
陆铮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亲群书记,我准备近期召开次全市于部大会,是关于国企和国有资产的,准备请在乌央企和省企的代表也参加,我想重点讲讲咱们国企改制的事情,讲讲承包、破产、拍卖和国有资产的保护及流失。李长根的事,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啊。”
在座的人几乎都知道陆铮早就想掌握国企改革的主动权,从他又开始提出恢复国企、集体企业工人监督委员会制度便知道,他在乌山推动的这套东西,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韧劲。
跑了个李长根,倒成了他进一步影响国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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