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绍亭顺势揽住她的腰,她手里还牵着他们的女儿,于是这一时片刻,裴欢又觉得何其有幸。
每个人走过的春秋岁月最终都会刻在身上,他也曾经意气名扬,万人之上,但是此时此刻只把一生的温柔都给了她。
她遇见的事大多都是第一次,第一次爱一个人,轻易就动了终生之念,但因为他,她从来没尝过求而不得的苦。
人生下过这么多场雨,只有他一直把她留在晴朗里。
裴欢就在门口处仰脸看他,热烈而艳丽,就像院子里那一丛刚刚盛放的玫瑰,开出明媚的粉红颜色。
他由着裴欢这点小心思,笑着把人揽过来,低头吻在她的额头上。
笙笙拉着妈妈的手直着急,把她往外拽,一个劲儿地催道:“要晚了,回来再秀恩爱。”
裴欢被她直接拉了出去,裴欢看女儿今天这么高兴,决定陪她走一段路,一起晒晒太阳,于是让司机先到小区外边去等。
她们刚一出门,房子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华绍亭听见了,但也不动,他依旧开着门,就站在门前的阴凉处透气,吩咐老林回去接电话。
他一直看着裴欢和女儿走得远了,孩子最近这段时间心脏的情况一直很稳定,又正好到了活泼好动的年纪,于是蹦蹦跳跳地踩上花坛边缘,让裴欢一路扶着。
走出去一会儿了,笙笙还回身往家的方向看,她远远看见爸爸还在外边,就冲他的方向做鬼脸。
华绍亭被孩子逗笑了,觉得实在有意思,也就多站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老林接完电话回来了,在大门内侧一直等着他。
裴欢和孩子已经走出了视线范围,华绍亭却没有急着进去,他并不回头,目光落在那些刚绽放的玫瑰上,看着它们很是欣赏,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问一句:“怎么了?”
“会里出了变故,应该是会长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就像是听见什么无关紧要的新闻一样,随口接了一句:“这些人闲不住的,隔两年总要闹一闹,这么大一家子人,藏了太多鬼,陈屿的心又不够硬。”
老林也没什么表情,都是局外人的口气,说:“我已经回复过了,先生不在,这几天家里忙,没有时间。”
华绍亭点头,就像是真的很忙一样,很快回到房子里,转身上楼去午休了。
傍晚时分,华绍亭亲自去接裴欢和女儿回家。
一下午的艳阳,公园里无遮无拦,实在太热,孩子玩得都累了,裴欢就邀请另外两位妈妈带着孩子们一起去了她的古董店,喝下午茶,聚在一起聊天。
华绍亭过去的时候,看见有外人,也就留在车里并不露面。司机先下去迎夫人出来,大家纷纷告别。
笙笙出门一下午,从店里一出来就知道是爸爸来接自己了,她着急往车上跑,打开车门爬到华绍亭身边。她跑得快了有些喘气,手里还拿着裴欢的手机,要给爸爸看今天在公园拍的照片。
裴欢也迅速上了车,只觉得外边实在太热,对他说:“气温高,今天公园里待不住了,笙笙疯玩了一天,追着两只小狗跑,我怕再她玩下去该不舒服了,赶紧把人都请回来坐一坐。”
还说孩子呢,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细细密密都是汗,华绍亭拿了纸给她擦脸,裴欢就把孩子抱到怀里坐着,很快就回到家。
院子里的玫瑰又新浇了水,裴欢经过的时候打量了两眼,突然觉得这花的种类眼熟,又停了下来。
华绍亭放孩子先跑进去了,陪她过去看。
裴欢这才想起来,她自己十八岁那年过生日,非要缠着他要份成人礼,硬是把一整片亟待开发的地皮抢过来做了花园,由她选的花种,连夜从国外空运过来。
具体那时候是什么情景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总之也就是某个日子,也许是当天什么事华绍亭惹她不高兴了,于是裴欢一句任性的要求说出来,他那会儿就当着兰坊一屋子的下人答应了。
那片地遭了无妄之灾,成了当年一件轰动全城的秘闻,因为敬兰会的三小姐要过生日,华先生一句吩咐下来,那地方从上到下所有的项目全都停掉了,里外里折了多少麻烦事进去,她一个年轻女孩哪里懂,不过都是胡闹。
那几年的裴欢有恃无恐,仗着他把自己捧到天上去,所有骄纵顽劣的脾气全都上来了,她得到宠爱,一向知道如何挥霍。
如今过了那么不知愁的年纪,让她自己想一想都觉得丢人,实在不知轻重。
裴欢看出来面前这些花就是当年那一种,难为华绍亭想着,记得她从小就喜欢,不知道又让人从什么地方找回来了,还移到了家里。
她俯下身细细地看,对他说:“你也真是的,那时候那么大一块地……我才多大啊,哪知道你会当真,其实我说的都是气话。”
华绍亭从头到尾也没觉得这算件多大的事,总之这么多年下来,他纵容裴欢的程度几乎街头巷尾尽人皆知,哪还差这一两件了,于是也就随口接一句:“气话怎么了,就是句气话,我愿意,谁还能拦着?”
裴欢被他这一句说得又笑了,拉着他赶紧回家去。
一进门,她突然想起什么,非要和他争辩两句,怪他说:“我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后来还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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