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崇伤好了之后,就回到部队,该部队的营长已经往另一个军区升调了,营长的位置空了出来,士兵们也都知道,江崇这次立了功,将升为营长,军衔升成中校。
对于大多数的士兵来说,江崇只是从副营长升成营长罢了,但对于蛟龙突击队的队员来说,和他们一起战斗过的队长,要离开了。
欢送会上,所有人一起上台唱歌,江崇也上去了。
合唱的是《军港之夜》,几乎所有的海军都会唱。
周诚勾着江崇的肩膀,紧紧地抿着唇。
军歌嘹亮强劲,豪迈激昂。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
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
……
远航的水兵多么辛劳
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
让我们的水兵好好睡觉
……
看我们的战舰又要起锚……”
唱到了最后,整个队的士兵眼眶都红了,原先还热烈的气氛,隐隐变得严肃。
他们是真的意识到,他们的队长要离开了,离开这片远海。
没当过兵的人,无法体会和战友一起扛过枪的情谊有多深重。
江崇紧紧地绷着唇线,下颌的轮廓也冷硬着,欢送会的主持人让他说话,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握着话筒,几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动了动两腮,笑:“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还在营里,还陪着大家。”
周诚嗤了一声:“得了吧,江队要结婚了,以后就陪着他媳妇了,哪还有空招待我们啊。”
众人哇了一声,起哄:“江队,你要结婚了啊!啥时候把嫂子带给我们看看!”
江崇笑了笑:“下次。”
“喜糖呢?”
“等领了证就发。”
歌曲结束后,舞台上的屏幕播放着江崇在蛟龙突击队留下的影像。
那一年他刚刚进入突击队,留着板寸头,目光坚毅,有着新兵的热血冲劲。
那一年,他在部队特训,他咬紧了后牙,匍匐在泥泞之中,嘴里都是充满腥气的泥泞。
那一年,他作为代表去了委内瑞拉海军特种作战学校,他负重四十公斤,举着五十公斤的圆木,忍受着拳脚、皮鞭和污水加身。
那一年,他被授予特种兵最高荣誉。
那一年,他第一次参加营救护航,出生入死,屡立战功,每一次的荣誉勋章都浸透了他的鲜血。
那一年,他成为队长,加重训练力度和难度,站在一列新兵前,冷着面孔,长枪上悬挂着重物,精准射击,多弹同孔。
那一年,他给队员颁发荣誉勋章,他绷紧了两腮,将勋章挂在了他们的胸前,然后用力一拍,勋章上小小的尖刺插入士兵的胸膛。他喉结滚动,说:“勋章是鲜血凝注而成,你们在的一天,它就要和你们的心脏共同跳动。”
然后是今年,他参加了护航撤侨营救,靠在了甲板的栏杆上,对着前线记者的镜头笑得温柔。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他的女孩,他完成了这个任务,就会迎娶她。
每一个队员都有话想对他们的江队说,他们手一撑,跳到了台上。
“整个队里,我就服江队。记得我刚实战侦查,是跟着江队的,丛林里的虫蚁咬得我疼痛难忍,但是江队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江队不仅把敌方的装甲、兵力等都弄清楚了,任务完成后,还带着饿了许久的我们,钻进敌人的后勤部,吃了个爽快。”
众人哄笑。
周诚喊:“你这小子,是不是在挑衅我!接下来你们的队长是老子!”
有的士兵侃侃而谈,也有的士兵不善言辞,拿到了话筒,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最后热泪盈眶,干脆大吼了一声:“江队,我们爱你!”
旁边的几个士兵抖了抖鸡皮疙瘩:“滚,别这么恶心。”
有欢笑、有热血、有肝胆、有义气,这就是军人。
江崇笑着看了他们一眼。
圆月高悬,浪潮翻涌,海水深深。
相遇后告别,离岸后归来。
热血难凉,故人难挽,他离队后,新的蛟龙突击队会继续潜航。
欢送会结束后的隔天,团长让人叫江崇去他的办公室。
江崇推门进去,行了军礼,团长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兄弟们告别好了?”
“嗯。”
团长轻轻叹气:“你要走啊,蛟龙队还真有点不舍。有你这个队长,是他们的福气!不过,你的年龄的确大了,一直带队也不是个办法,这次升调了,好好干出一番新事业。”
江崇笑了笑。
团长看了他一眼,问:“我看到你的结婚申请报告了,还有你那对象的政审,还卡在我这儿,那边回的函调上显示,她在政治上没什么问题,明星身份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在她函调上看到了你姐的信息,跟她在一个户口本里呢,这是。”
江崇眼眸漆黑,看着团长,没有躲避,坦诚道:“是,名义上,我是她的舅舅。”
团长眉头紧紧地锁着,锐利的目光扫了又扫江崇,沉默了好久。
江崇也沉得住气,就安静地站着。
团长说:“真想好了要结?你们这法律上没什么问题,但lún_lǐ道德上都是问题!虽然也没有明确违反军人结婚条例,但以后,但凡你要升调、转业,都是阻碍你事业发展的障碍!”
江崇:“我知道。”
“想通了?”
“嗯。”
团长又盯了他许久,最终拍板:“那我批准了,领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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