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林徊还记得,她第一次吃玉米饼和面疙瘩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倒光了。
前一天晚上,江崇才给刚满十八岁的林徊过了一个简易粗糙的生日,第二天,他就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只被咬过一口的蛋糕。
所以,他就没给她做早饭。
他自己吃过早饭,收拾好碗筷,就去了村里的养猪场。
林徊是被饿醒的。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她去了厨房,将锅灶、桌子全瞧了一遍,一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唯一看到的食物还是被她扔在垃圾桶里的蛋糕。
林徊胸口的郁气越发浓重,她安静地坐了一会,抿紧了嘴唇,踢了一脚垃圾桶,想骂人又不知道从哪里骂起。
行李箱里也没吃的,她干脆就在客厅的桌子旁等着江崇回来,唯一的念头就是她非要给这个臭当兵的几分颜色瞧瞧。
等到了中午12点,她也没看到他的人影。
只有隔壁老太太见她可怜,端过来几块玉米饼和一碗疙瘩汤。
老太太笑得眼睛眯起:“女娃娃呀,阿崇去干活了,估摸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你先吃点饼啊,别饿坏了。”
林徊也是饿极了,老太太一走,她就迫不及待地喝了口疙瘩汤,又吃了块玉米饼。江崇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吃第二块饼。
江崇瞥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隔壁奶奶给的?”
“嗯。”林徊斜着看他一眼,“你不做饭吗?”
男人的声音从喉咙沉沉地滚出:“嗯。”
林徊:“我们中午就吃玉米饼?”
江崇:“嗯。”
林徊冷冷地勾唇:“原来你们家这么穷啊,难怪你姐姐不顾礼义廉耻和职业道德,爬上了男主人的床。”
江崇的剑眉渐渐蹙起来,眼眸沉下,忽略了她的话,面无表情道:“玉米饼挺多,够中午吃,等晚上再吃别的。”
林徊放下了饼:“那我不吃了。”
江崇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坐在她的对面,伸手去拿饼。
林徊却抢先端起了装饼的盆。
江崇皱眉,微微抬起了眼。
林徊对着他,抬了抬下巴,笑了一下,然后手腕一转,就掀翻了铁盆。
盆里剩下的三块玉米饼掉在了地上,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土。
江崇脸色阴沉了下来,眉目之间犹如覆满霜雪,薄唇抿成了毫无起伏的直线,眼里晦暗不明,他看着她,声音无波澜:“林徊。”
林徊不动,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带着恶意的挑衅。
江崇紧紧地绷着脸,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住了林徊,他的靴子重重地踩在地上,扬起了干燥的尘土。
林徊往后退了一步,皱眉:“怎么?你还想打我吗?”
江崇不吭声,却伸出了大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他的脸色有些可怕。
林徊抿了抿唇,在他的大掌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推了他一把,转身就往外跑。
江崇没动,喉结上下微动,黑眸沉沉,声音没有温度,语气重了几分:“今晚你的晚饭还是这三块饼。”
“有病,我不吃。”林徊吼了回去。
隔壁的奶奶听到了:“小姑娘,你跑去哪里啊?还吃饼不?”
林徊回头看了奶奶一眼,喊道:“我要吃肉。”
自然是没肉可吃的,不说村里面没有饭店,林徊身上也没有一分钱,她晃荡了许久,从村东晃悠到村西,从村北晃悠到了村南,摸清了周围的环境。
月亮高悬,她无处可去了。
村里没有几盏灯,林徊害怕这样的黑暗,不得不回到江崇的家里。
江崇没煮饭,他人倒是在院子里,坐在了石凳上,擦着一把瑞士军刀,月亮悠悠地攀上了树梢,幽光下,军刀折射出了令人生寒的冷光。
他抬眸的那一瞬间,眼里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目光危险。
林徊忽然就有些怕了,但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翻了翻眼皮,装作无畏无惧地从他的面前路过,走回了房间,还说了一句:“看什么看!”
过了一会,林徊实在饿得受不了,前胸贴后背,肚子一直叫,江崇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转身去敲他的房门。
门被打开,她下意识地往他屋子里瞄了一眼,还没看清,他就抿唇,把门掩上,遮得严实。
林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江崇没理她,只问:“怎么了?”
“我想吃饭。”她堵住了他剩下的话,“我不吃掉地上的饼,其他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知错了?”
“知了。”林徊不太甘愿,但不得不低头。
江崇给她煮了一碗面,有蛋有肉,还有她最讨厌的绿油油的青菜。
林徊捧着碗,吃着面,问他:“欸,你怎么知道昨天是我生日?”
“你爸说的。”
林徊冷笑一声:“假情假意。”
江崇没说话了,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两腿敞开坐在板凳上,就着白开水,腮帮子动着,安静利落又大口地三两下将几块玉米饼吃了个干净。
灯光下的林徊五官柔和,她的红唇微张:“这是下午的玉米饼吗?”
江崇没看她,眉眼冷淡:“嗯。”
林徊:“那上面都有土了,脏死了……”
江崇站起来,拿起她面前的碗去洗:“那是人家奶奶辛辛苦苦做的。”
林徊看着他洗碗的背影,只见他穿着薄薄的t恤,肌肉很硬,宽肩窄腰,臂膀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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