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参与拍摄,这边没有其他的人,不必小心翼翼地担心被其他人看到。
江崇垂眸,看着小姑娘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口,仰头看他,圆圆的眼睛黑漆漆的,折射着光线。
他动了动唇:“徊徊,你还记得,七年前,我队长牺牲的事情吗?”
林徊点头。
江崇两腮慢慢地绷紧,他沉眸:“他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军人最热血,也最残酷,军令如山,你接了任务,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你还活着,就必须完成。队长死了,我仍旧得继续前进,那时候,唯一支撑着我前进的就是未完成的任务。我必须完美地完成任务,因为这个任务不仅是我的,更是队长的。”
“对军人来说,悲伤是暂时的,替死去的队友完成未完成的心愿,继续未完成的军令,照顾他的家人,才是应该做的。”
林徊慢慢地蜷缩起手指,她心脏一缩,脑海里白光闪过,模糊间好像抓住了什么。
她知道,她缺少了什么情绪。
她只有悲伤,却没有继续前进的热血,何况她刚刚的悲伤,只是难过,而非沉痛,所以,她的情感才那么单薄又不可信。
提到牺牲的话题,气氛忽然就沉重了起来,林徊的心里也如同灌了铅一般,一点点地沉下去。
军人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即便是在和平年代。
战术演习、巡航、救援、演练,军人仍旧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林徊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江崇低头,抿了抿唇,猜出了她的想法,心里一软,却不得不提前给她打好预防针。
“徊徊,我是军人,从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为军队、为人民、为这个国家,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看着她眼里翻涌的情绪,收紧了手:“但有了你,我会更好地保护自己,不会轻易地丢下你一个人,但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
林徊不让他说下去:“如果你真的敢丢下我,我也真的敢忘记你,再也不会记起你。”
江崇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唇畔勾起了浅浅的弧度,轻笑出声。
是啊,这才是他的小姑娘,敢爱敢恨,也敢忘记。
他几乎恶狠狠地亲吻了她的额头,:“不会有那天的。”
林徊在甲板上坐了下来,晃悠着双腿。
底下的海水浪潮翻涌,然后回归平静,一点点折射着金色的光泽,这一片海域,阳光明媚,海水清澈湛蓝,可见度很高。
江崇忽然问:“徊徊,想去潜水吗?”
林徊看向他:“这里?”
这个地方是个军舰岛划定的海域,周围一大片都有官兵驻守,剧组因为要拍摄,国防部特批了准许使用,但没批准可以潜水。
不过,林徊弯了弯唇,江少校都说可以了,那她还怕什么。
江崇换好潜水服,林徊穿得艰难,好不容易套上,剩下的就让他帮忙。
路上偶尔有遇到工作人员,林徊自然地打招呼,工作人员看到这两人并行,目光有些奇怪。
林徊扬了扬手里的潜水镜,淡淡地笑:“张导还在拍摄沈域的戏份吗?”
“对。”
“等会有一场潜水渗透的戏,江队先带我去体验。”
工作人员走远了,林徊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江崇瞥她一眼,也笑了一声。
睁眼说瞎话。
这艘轮船较高,不能直接下水,两人下到下面一层,走到船舷边上,林徊戴好了呼吸器,冲着江崇比了个“ok”的手势。
江崇点头。
林徊往后一仰,保暖的潜水服紧紧裹着的身体呈现出漂亮的弧度,她自然地落入了水中。
江崇随后也跟着下来了。
其实,林徊没有潜水的经验,但他是她的向导,她一点都没有恐惧。
这里的海水能见度很高,林徊先是受不了水压,在江崇的帮助下,舒展身体,缓缓下潜,世界越来越安静。
水下五米、水下十米,到水下十五米的时候,江崇停了下来。
林徊调整呼吸,白雾喷在了呼吸面罩上,又渐渐清晰。
周围的珊瑚轻轻摇荡,成群的鱼在他们的身边穿来穿去,还有少数的水母,很小很小,几乎只有指尖大小。
江崇伸出了手,水母就在他的掌心,他捧到了林徊的面前。
林徊透过潜水镜,看到了他漆黑的眼睛,眼里有清浅的笑意。
她轻轻地碰触,水母漂浮走,细小的,就好像是最初的生命。
下到水下三十米的时候,能见度很低很低,几乎只能看到彼此浅浅的黑影,江崇拉住了林徊。
林徊转头,心脏忽然就缩紧了。
深不见底的海底悬崖就在旁边,珊瑚峭壁在这里戛然而止,往下望去,黑不见底。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进入一个抽空的世界,除了幽静的蓝,就只有纯粹的黑,宛若朝圣一般,吞噬了所有烦恼。
不远处有唯一一束光,不是很亮,温润的、柔和的,像极了冷白的月光,投射在身上,驱散了黑暗,恐惧又迷人,几乎勾魂摄魄。
人还真的需要一个这样的地方,来思考,来敬仰,来反思。
本来要再往下,却有突如其来的洋流涌了上来,林徊没有经验,瞳孔微缩,她被一卷,失去了平衡,顺着洋流,差点就要被冲走了。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保持平稳。
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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