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林琨看得很感兴趣:“我的笔记也能复印吗?”
虽然那时候的成绩还没出,两个人的状元也依然十拿九稳,理科状元的笔记当然也很有价值。
学委自信满满,接过靳林琨的笔记,仔细看了半天。
……
学委捧起笔记,双手恭恭敬敬递了回去:“靳老师,您的教案可能还得加工一下。最好翻译成正楷的简体中文,然后把所有‘太简单不用看’的批注都涂掉……”
步骤太复杂,可行性太低。
考虑到买到状元笔记的同学多半正在经受高三的煎熬,七班笔记代购的同学们依然保有最后一点良知,毅然放弃了宝贵的理科状元笔记。
“笙哥,靳老师!”
班长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兴冲冲跑过来,给每个人发巧克力:“老贺说了,再努努力马上就到,叫大家坚持一下……”
学委的实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带字的石头都讲得差不多,一群人又继续往上爬了半天。
听到老贺说快到了,一群人都高兴得不行,劲头也足了不少。
靳林琨道了谢,看着他们班班长再一次动力十足的身影,有点好奇:“马上就到了吗?”
于笙抬头,看了一眼石牌坊上的升仙坊三个字:“马上,还差十八盘。”
这三个字听起来就显得很有威胁,学委脚步一顿,兴冲冲迈出去的腿收了收:“笙哥,十八盘有多远?”
于笙最近刚选修了说话的艺术,稍一沉吟,把平时过于单刀直入的措辞换了个方式:“不很远,抬头。”
天还没亮,埋头爬山很难体会上面究竟还有多高。学委有点儿迟疑,手里的手电哆嗦了半天,犹犹豫豫往上照了照:“……”
石阶盘旋环绕,一路直插入云,手电的光照了半天都没照到头。
十八盘比前面险峻了太多,老贺还在循循善诱:“再迈几步就到了,大家注意脚下,不要抬头,再坚持一下。”
一群同学咬牙奋力往上:“还有多远?到了吗到了吗?”
老贺非常耐心:“一点都不远,再迈几步就到了……”
非常好哄的一群学生们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往上爬,学委孤独而痛苦地清醒了一会儿,还是捂着胸口加入了埋头爬山的队伍。
小朋友对泰山挺熟悉,靳林琨把保温杯拧开,递给于笙:“以前来爬过?”
于笙喝了两口水,点点头:“常来。”
爬泰山看日出这种事,通常只能有一次。
倒不是沿途风景不值得欣赏第二遍,就是第一次摸黑爬上去的时候还不知道上面有多高,总觉得努努力就上去了,在爬的时候还能没有那么绝望。
于笙有段时间常过来,倒也不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可能就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一层一层往上,什么都不用想,把体力消耗到极限以后,看见太阳穿破云层。
只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人过来,还没试过这么多人热热闹闹一块儿往上爬。
靳林琨接过保温杯,自己也喝了两口水:“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于笙扯了一把落后的班长跟学委,照例守在整支队伍最后保证没人掉队走散,言简意赅:“困。”
他们来之前刚连夜交了个交流申请,于笙作息一向规律,下午躺了一会儿,到最后也没能睡着。
一群人一块儿往上爬,速度难免压得慢,已经爬了快四个小时,连南天门都还没到,还根本不足以把积极性调动起来。
靳林琨扬扬眉峰,看着于笙手里刚照的几张他们班匍匐攀登十八盘的照片,没忍住笑了笑,揉了一把小朋友的脑袋。
众人相互搀扶,终于爬上了老贺口中“还差十几步就到了”的南天门,天色已经开始微微泛亮。
体委眼疾腿快,先替大家在日观峰上占好了位置:“你们先在下面避避风!记得租军大衣,上面是真冷……”
越往上气温越低,明明在底下穿短袖都还有点儿热,到了山顶已经不得不把衣服都裹到身上。
军大衣的风格实在有点太草率,于笙本来不大想披衣服,最后还是被靳林琨拉过来,不由分说一块儿裹进了大衣里。
太阳还有一段时间才升起来,现在先不急着上去,登顶的人群都聚集在下面避风。
爬了一宿的山,又都累得不轻,哪怕再兴奋,同学们也开始支撑不住地犯起了困。
“不能睡。”
他们班长拿手撑着眼皮,给同学们打气:“我们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到日出,这是我们拼搏的意义,是我们努力的奖赏!”
“不能睡。”学委第二个发言,蹲在石头边上,哆哆嗦嗦往掌心呵气,“睡着了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
一群人互相打了半天的气,不知道谁提议唱歌,姚强刚雄赳赳气昂昂地起了个头,就被段磊扯了一把:“嘘——”
“怎么了?”姚强有点儿茫然,“泰山顶上不能唱歌吗?”
段磊倒是不知道山顶上让不让唱歌,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台:“你确定这个氛围,你要大声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吗?”
姚强还没反应过来,探头往石台那边看了一眼。
石台上坐着挺眼熟的两道身影。
于笙被靳林琨拉着,看起来也不太有精神,半张脸被衣领遮着,眼睫垂得有点儿低。
靳林琨揽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跟他说着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于笙的脖颈。
喜欢不准跟我说话!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