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干好歹要比一个人快,早点儿弄完还能回去好好睡觉。于笙撑着胳膊,还想坐起来帮忙,被靳林琨顺手又往怀里塞了个小恐龙。
小恐龙是靳先生送的礼物。
在看了偷渡回来的夏令营四手联弹录像之后,靳先生就一直记着想送两个儿子有点儿特殊纪念意义的东西。
因为不小心买错成了小鳄鱼,中间还退回去换了一次。
于笙确实很喜欢这个礼物,但也过了需要抱着玩具才能睡得着觉的年纪:“……怎么连这个都带着。”
“本来以为你先睡,叫它激励我一下。”
靳林琨还有其他的提议:“抱不惯?胳膊借你也行,不过一只手叠的话可能会稍微影响一点进度……”
于笙及时抬手封了他的嘴巴,等靳林琨举起手里的餐巾纸,才重新靠回去。
这人话唠的毛病从小到大,真搭茬今晚都聊不完。于笙不打算给他发挥的机会,索性闭上眼睛,躺进懒人沙发里一心装睡。
演别的还有技巧可循,于笙装睡其实一点儿都没有天赋。
呼吸均匀得几乎没有误差也就算了,连个身都不翻,被故意凑在耳朵边上呵气,都能忍着不把他一个过肩摔扔出去。
敬业得叫人甚至忍不住出声戳穿。
靳林琨摆弄着眼前的东西,没忍住笑意,放轻动作抬起头。
他们家小朋友可能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到底有多容易叫人分心。
灯光覆落着,暖得像是带有某种格外柔和的温度。男孩子怀里抱着张牙舞爪的小恐龙,清瘦的肩背陷在沙发里,认认真真阖着眼睛,眼睫投落下一小片阴影。
小恐龙鼓鼓囊囊,扬着脑袋,神气得不行。
大概是装睡的过程实在太无聊,也可能是每次装睡的地点都在靳林琨身边,于笙十次能有八次都会在最后不自觉地真睡过去。
察觉到有手臂揽上来的时候,于笙本能地侧了下身,蹙蹙眉想睁眼,隔着眼皮透过来的朦胧光亮就被掌心彻底遮住。
“嘘。”靳林琨在他耳边碰了碰,声音轻下来,“我在呢,睡吧。”
除非实在没力气,于笙很少接受被他抱来抱去这种事,这种半睡半醒的时候算是个罕有的例外:“你都叠完了?”
靳林琨没忍住笑意,亲亲他的额头:“叠完了,等我一下,一块儿睡——”
话没说完,于笙背着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
男孩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眉峰微蹙着,睫尖在他掌心轻轻扫了两下。
也不用睁眼睛,攥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餐巾纸折出来的小兔子,塞进了他的掌心。
冬天的伦敦,暮色早早就落下来,雾浓了又淡。
窗外夜色正好,依稀能看见几颗格外明亮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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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戒指那天,天气难得晴得过分。
教堂不大,人也不算多,来的都是已经熟到不行的朋友。
梁一凡有理有据地坚持了三天,顺便弄出了一篇《由中西方文化对比论不同文化形态下伴郎团的必要性》,终于忽悠了他们琨神包路费,兴冲冲把一群好朋友拉到了伦敦。
于笙本来以为就是两个人领个证,听他说“一些朋友”的时候还没在意,到了现场甚至有点儿震撼:“你们来组团旅游?”
岑瑞从容地藏起旅游地图,举手发誓:“不可能,我们是来当伴郎的。”
“毕竟你们两个都要伴郎。”梁一凡补充,“规模难免要大一点。”
夏俊华听说接到捧花的人能在一年内脱单,对这,捧花你们两个谁负责扔?能不能扔的准一点?”
孔嘉禾近视的度数好像又有点高,扶着帽檐找了半天,终于顺利绕过来,边说恭喜边诚恳地握住了他的手。
丁争佼还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管着这群人别兴奋过度,一边忙着跟靳父靳母客气:“叔叔好阿姨好,添麻烦了添麻烦了,不用不用不用……”
大一还有时间一起玩儿,以后就越来越忙。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也都基本决定了以后的发展方向,哪怕在一个学校,能在一起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但只要有机会凑在一块儿,就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老段在练开飞机,没时间过来。”
梁一凡当初去三中看运动会,认识了不少一见如故的朋友,到现在都还有联系:“他托我给你带的特产,据说是你跟琨神缘分的起点。应该还没放坏,这边估计买不着……”
他遮遮掩掩了一路,据说是琨神当初撩笙哥的利器,一群人都好奇得要命,全跟着凑过来。
……
岑瑞摘了眼镜,揉揉眼睛重新戴上:“你从中国给笙哥买了个煎饼?”
“不是普通的煎饼。”
梁一凡强调:“是加了薄脆烤肠鱼豆腐鸡排的邪教煎饼。”
伦敦估计都没人会做。
丁争佼想不太通:“这个煎饼有什么额外的寓意吗?”
梁一凡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摇了摇头:“据说笙哥和靳老师会明白的……笙哥,这是琨神当初送你的煎饼?”
夏俊华也跟着凑过来发挥想象:“这是当初琨神微服私访,假装平平无奇的煎饼摊老板,给笙哥摊的煎饼?”
“不对,靳同学不可能会摊煎饼。”
孔嘉禾比较理智:“可能是当初靳同学给于同学的定情信物,等你吃完这个煎饼,我就回来接你。”
……
越猜越离谱,丁争佼作为问题的提出一方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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