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何渡买了门票回来,沈瑜还站在摊位前。
左手拿着两个毛线帽子,右手拈着一张传单。
何渡先接过帽子给沈瑜戴上,然后拿过这张传单,随意地扫了一眼,笑着说:“你怎么还看起……”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万象美术馆1月25日-2月6日个人画展程晚星
配图是一些在何渡的审美看来画风很艳丽,也相当漂亮的画作,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看不太出年纪,极有气质,温柔如画的眉眼和纤细窄挺的鼻梁与沈瑜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何渡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又看了一遍传单,接着,缓慢地抬眼,看向沈瑜。
沈瑜木木地站在原地,满脸写着失魂落魄。
何渡深吸了口气,克制住自己突然变速的心跳,拉着沈瑜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拍了拍他:“瑜哥?你想去看这个?”
沈瑜全程就像个木偶似的被他拉着,没什么反应。直到何渡问完这句话,他才突然回魂似的“嗯”了一声,可接着又飞快地摇头说:“算了,不去。”
“去看看吧。”何渡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沈瑜,免得路人看见,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沈瑜的脸。沈瑜眼里那种猝不及防受了很大刺激的目光让他心疼。
“我……”沈瑜又发了好一会儿呆,目光才终于有了焦距,“我不知道去不去。”
“去吧。”何渡又说了一次,“我陪你。”
沈瑜的母亲是一位画家这件事,直到此时此刻在何渡心里才具象起来。他知道沈瑜不可能刻意去关注生母的动向,说避之唯恐不及都不为过。
可即使是这样,这个长得与沈瑜有七八分相似,也确实像沈瑜描述的那样,美丽且优秀的女人还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玩笑。
何渡看着沈瑜这个样子,心里很着急,他扯了扯沈瑜的手:“你要不舒服的话,咱们就先回去。”
这句话终于让沈瑜彻底回了魂,他先是摇摇头,然后笑了笑说:“不用,我们去玩吧,我现在得玩一下才行。”
冰雪世界仿佛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世界,城堡、火车、动物……不同造型的冰雕由一块块整齐的冰砖砌成,冰砖里镶嵌着彩灯,将璀璨的冰雕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幻色。
何渡带着沈瑜进了冰城堡,又坐了两次冰滑梯之后,大概是被周围热闹的气氛感染,沈瑜的心情看起来总算稍微好了点。
至少那张小脸上总算是有了表情,嘴也不再是一直抿着。
“要坐狗拉爬犁吗?”何渡看见带着几条阿拉斯加揽客的摊主,立刻问,接着一转头又看见卖烤肠和煮玉米的,他又补了一句,“要吃东西吗?”
不知道该怎么哄沈瑜,只能小心翼翼的,把所有的宝贝都递给他。
沈瑜笑起来说:“好。”
坐了狗拉爬犁又拍了照,然后吃了根烤肠之后,继续在冰雪世界转悠,沈瑜的情绪终于好转,拍了很多照片,还拉着何渡合影。
两个人玩到九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打车回酒店的路上,沈瑜不顾形象地躺在何渡腿上,何渡已经有些心猿意马,满脑子想着酒店里一地的玫瑰花瓣,还有那张带着馥郁香气的、可以把人整个陷进去的大圆床。
他几乎可以想象今天会是消魂的一晚。
沈瑜先洗澡,然后何渡去,洗完澡吹头发的时候,何渡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海哥说“有伤风化”的那两只竹篮。左边那只竹篮里的小方盒子和润滑都在,右边的……
眼罩呢?
何渡愣了愣,因为他已经幻想过好几次这只眼罩戴在沈瑜脸上的样子,所以对这东西的位置很留意,眼罩没了,被沈瑜拿走了?
因为他也想玩?何渡挑了下唇角,沈瑜在这方面确实一直对他很热情,这样更好,两厢情愿……
不对。
何渡的动作忽然顿住了,连着本来已经有点躁动的身体都冷静下来。
如果沈瑜真的拿了那只眼罩想跟他“玩”的话,在让他去洗澡的时候,多少也会暗示一下,沈瑜一直是个在这方面挺有情调的人,可刚刚沈瑜出来只是很淡定地催促他。
这种行为在情理之中,可如果出现在一个主动拿走眼罩的,性/致勃勃的人身上,那就不太正常了。
怎么回事?
何渡有点想不通,但他不敢再耽搁,草草用毛巾抓了下头发,大步跨出浴室门。
外面是黑的。
灯全都关了,只剩下暗香浮动,幽幽的夜色像是一种躲藏。
何渡心里咯噔一声,两步转过走廊,他一眼看见沈瑜的身影。
沈瑜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垂着头。
月光从一种奇妙的角度穿过窗打在他身上,照见他纤细柔和的侧影,半弧形的眼窝,窄挺的鼻梁,柔润的嘴唇,还有那看起来有点过于单薄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的颈项。
这个侧影让何渡的心狠狠揪起来,这一刻他在沈瑜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早该想到的,沈瑜心思很重,抛弃自己的生母突然出现在眼前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坐个爬犁吃个烤肠滑个滑梯就过去的。
何渡在心里埋怨了自己几句,赶紧跑到沈瑜面前,坐在他身边,一只手搂住他肩:“宝贝?你没事……”
沈瑜忽然一抬手,把何渡推/倒在了床上。
他的人跟着压了下来,凶狠地吻住了何渡。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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