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遇:“……”
苏南放下碗勺,靸着拖鞋去翻自己的箱子。半晌,从箱子里抄出个金色的纸盒,扔给陈知遇。
纸盒上,印着浮雕的神秘花纹,正面硕大一行不知道是哪个部落的文字。翻过来,背面居然有阿拉伯、英语、日语、法语、中文的五国语言简介。
酋长、秘方、金枪不倒、神秘配方、精油……
一眼瞥见的,是这么几个词。
陈知遇面无表情地将盒子往垃圾桶里一扔,“用不着。”
“万一……”
“没万一。用不着。”陈知遇朝她伸出手,板着脸,“手机给我,删了辜田,以后别跟她联系了。”
苏南笑瘫了。
这天晚上,他们坐在窗前,喝了半支香槟,聊了一宿,直到天色微明,苏南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才去睡觉。
太多的话要少,相遇后的一分一秒都不舍得浪费。
醒来屋内一片敞亮,细看才发现是雪光。
苏南赤脚跳下床,凑到窗前往外一看,远近一片茫茫的雪白。崇城在南方,这样的大雪实属少见。
没忍住开了窗,探出头一阵大吼:“啊——”
领子被人往后一拎,紧接着窗户推挤着风,“啪”一下合上。
陈知遇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松了她衣领,“别扰民。”
苏南笑吟吟,看他片刻。
两年多的时光,将他眼角的细纹雕刻得更深了一些。
然而,他的意气风华,他的日渐苍老,他的一身征尘的过去,对酒当歌的未来,那些相识至今的痛苦彷徨、细微琐碎……
有关于他的所有,她都喜欢。
扑上去,将他抱住,“雪下得真大。”
“嗯。”
“……一定是知道我想你了。”
下午两点,吃过饭,陈知遇将苏南裹得严严实实,出去看雪。
车缓慢行在路上,被大雪覆盖的圣诞节,陡然多了几分味道。沿路商铺门口立着结着红色果子的冬青,墨绿飘带,金红字母,全是节日祝语。
苏南嘴里在哼歌。
陈知遇凝神听了一下,她哼的是“jinglebelllealltheway……”
陈知遇:“……”
出去两年多,回来更幼稚了,愁。
车穿过了大学城的商业中心,没停,反倒往更偏远的北面驶去。
苏南好奇:“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开二十分钟,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入目是大片完整的白,总觉得极柔软,又极纯净。
降了速,车开入一个别墅区。
“顾阿姨搬下来了吗?”
陈知遇没答,车沿着小区里的林道缓慢前行,最后停在一栋独栋的楼前。
下车,绕过去给苏南拉开车门,“到了。”
苏南屏着呼吸,隐约觉得自己心脏都轻了。
鼻酸眼涨地被他拉着下了车,看他打开了白色的栅栏门,然后白雪皑皑的小院,整个出现在视野之中。
陈知遇伸手,捞起她垂落的围巾,掖紧,指着院里的一景一物向她介绍。
“无花果树,枫树……西北角,樱花树。攀上二楼的是蔷薇架……”他蹲下身,捞出栅栏脚下一个装满了雪的东西,把雪倾倒而出,手指轻轻一敲,“碗,装猫粮的。天冷了,猫来的不多……猫薄荷也冻死了。”
风荡过无花果树的枝桠,簌簌地往下落雪,恰好砸在苏南的帽子上。
陈知遇走过去拍掉,“外面冷,进去看看。”
她脚步仿佛定住,迈不动,喉咙发梗,“陈老师……”
一句话也说不出。
陈知遇看她一眼,攥着她温热的手,走过被雪淹没的鹅卵石小路,上两级台阶,到廊下。
风小了,苏南眼前朦胧,水雾层层往上漫。
陈知遇掏钥匙把门打开。
屋里飘出来一股清甜的暖气,“喵呜”一声,一只姜黄色的猫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蹭着陈知遇的裤腿。
陈知遇松开她的手,把猫拎起来,往她怀里一塞。
“苏北,这是你妈妈苏南。她人笨,你别嫌弃她。”
苏北:“喵~”
陈知遇微微一笑,fēng_liú云散。
“今后,我们就一起生活了。”
愿这个故事温暖你心。
2017年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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