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害我,要害我。”宋婷芳指着沐芷。
“她是你的主刀医生,怎么可能会害你?女士,你太紧张了,你放松一点。”
沐芷安静地站在那里。
宋婷芳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她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她突然明白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讨厌自己,又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拆散自己和赵可以。
“赵可以,赵可以,你快来。”宋婷芳大声地喊着,撕心裂肺。
护士无奈地看向沐芷,沐芷轻轻地说:“给她打麻醉针吧。”
手术持续了九个小时。
做完手术以后,沐芷认真地洗了好几遍手。回了自己办公室,她有点发呆,也有点不敢置信。
赵可以手里提着食品袋,推开她办公室的门,走到她面前,把吃的放在了沐芷前面。
“谢谢你了。”
沐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她突然开口说:“赵可以,你说,我要是做手术的时候,一不小心,这个搭桥失败了,你会不会怪这个医生呢,还是怪,你妈妈命不好?”
赵可以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有点慌张:“你不是这种人。”
沐芷只觉得自己的心渐渐开始变冷了。
她忍不住尖酸刻薄起来:“我要真是这种人呢?”
赵可以握紧了拳头。许久,他才放开手,说:“你知道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不是反问,是肯定。
“我刚刚知道的。”沐芷坐在那儿,感觉自己就像一座雕像,“不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们分手前。”赵可以说。
在那之前,赵可以终于又找到了一份稳定点的工作,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文案。
名片很好看,写的是创意文案赵可以。
看起来还不错,但实际上工作一段时间以后,赵可以发现,这家广告公司其实就是一家皮包公司,而他的文案工作做得最多的就是写软文。
给公司承接的外包活儿的那些广告客户写软文。
比如某某公司来北京搞一个什么活动,赵可以就要带着公司给他配的小相机,去现场啪啪拍一通,然后回来写几篇软文,篇篇都要辞藻华丽,用尽全中国作家都不会用完的形容词,再写上一个文艺到令人发酸的标题,拿去给客户选,如果客户不满意,那么就要重写。
虽然有时候赵可以写得自己都要吐了,但这份工作,比起从前他的工作来说,要靠谱许多,月工资涨到了四千元,并且在他干了半年以后,又涨到了五千元。
甚至,赵可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在北京好好工作下去的。
一直到他参加了一个大型企业的对外活动。
这场活动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办的,赵可以对这里可谓是熟门熟路。在他读大学的时候,每次他从上海溜号来北京找沐芷,总是在这里住,甚至那酒店的大堂经理还是原来的那位。他看到赵可以来了,竟然亲热地上前来和他打招呼。
“赵先生,你好久没来了。”
“哈哈。”赵可以尴尬万分,只好说,“我有点忙,有点忙。”
“以后来了记得找我啊。”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赵可以恨不得脚底下立刻开个大洞,让他赶紧躲进去,再不然,就让他赶紧走,离自己的从前,越远越好。
偏偏这世间的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赵可以清楚地听到身后自己的领导在喊自己:“赵可以,磨磨蹭蹭的,还不去干活?”
“这?”大堂经理看了看赵可以,又看了看远处那个催赵可以的人。
“赵先生,你是来参加这个活动的?你是来签合同的?”
赵可以的领导不耐烦了:“赵可以,你是娘们吗,还要我三催四请?活动都要开始了,你还不去拍照?你以为让你来这里,是让你蹭饭吃的吗?”
大堂经理有点尴尬,但他很快就用笑容掩盖过去了。
“赵先生,我想起我厨房还有点事,你先忙。”
“你忙你忙。”赵可以实在没脸再和他继续聊下去了。
这件事发生后没多久,赵可以就收到了王蒙蒙打来的电话,对方告诉他宋婷芳突发心脏病,快不行了,让他赶紧回同安,见自己妈妈最后一面。
赵可以找沐芷借了一点钱,买了一张汽车票回了家。
他还是等汽车出了站,才好不容易混上去的,谁让他没身份证呢。
因为中途搭车,所有的座位票全卖光了,赵可以接过售票员递给自己的小马扎,只好坐在了司机附近,好歹能看看风景。
几年都没回家了。
回去该说什么呢?
又要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自己的妈妈?
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坚持自己过得很好,过得特别好,好得不得了。
大概因为归心似箭,虽然汽车在路上花费了一天多的时间,赵可以却觉得眨眨眼的工夫,自己就回到了同安。
汽车驶入的是同安的老汽车站,赵可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三点。
他给王蒙蒙打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了自己妈妈所在的病房。他呼吸着这城市里明显带着水汽的空气,身边绿油油的灌木差点晃花他的眼。
他回来了以后,心里竟然还有了那么一丝喜悦。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改变。
车站依然是那么破破烂烂,出站口摆摊子卖土特产的老阿姨还是原来的那一个,车站对面卖炒饭、炒面、水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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