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知道,自己从来不是心口如一的人。
就像他有一长串的忌口,却并不会坚定地不去碰,只是小时候家里没人做饭,留给他的永远只有隔餐的饭菜和不知放了多久的腌肉腊肉,鱼肉带不带皮他都得吃,肥肉瘦肉或是内脏都没有挑剔的余地,更遑论什么香料——他其实很能忍,没有撒娇发脾气的余地就只能忍,忍到少吃一顿饭也无所谓了,多厌恶的东西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初秋夜里冰冷的河水或是烟头明灭闪烁的黑夜,都只会留给他短短几秒下意识的不自然。
怎么会有这么矛盾的人,又怕又能忍,又向往又要逃离。
他摇摇头,还是在画架前简陋又不相配套的椅子上坐下来,放上素描纸,拧开了已经有些干结的水粉颜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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