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里予的基础几乎为零,也没有什么一心向学的热情,好在身边有个成绩好且有耐心的人陪着,又生性执拗,天生趋于完美的性格使然,半听半练地复习了几天,也算坚持下来了。
大概是他身上或好或坏的“奇迹”已经发生过太多,这一次命运没有给予他什么特别关注,进步也不会像小说里写得那么一步登天——做了张英语模拟卷,一百五十分能考到一百三,还是在不限时间的情况下;此外的科目不要说完整的试卷,连做一套练习题都要人陪着哄着写半天,过程坎坷,正确率也堪忧。
将近一周下来,各科的补习只算将将提上日程——不过倘若以过线万岁的标准来衡量,倒也能看见希望。
他很能忍,不到头痛难忍体力不支就不算累,也不觉得需要休息,除了每天定时定点作画聊作消遣,几乎能一直机械性地学下去,效率与时长算两个极端。如果不学美术,普普通通地读书考学,他大概是勤能补拙的典型代表了。
可那毕竟也只是他觉得,极端情况一天两天尚且没事,持续久了多少会影响精神。于是江声不仅要陪着他学,还要算着时间监督他休息,离开课本和习题去做点儿想做的事,或者任由他靠在肩上小憩片刻,闭目养神。
周六一早,他先前参加的化学竞赛出了成绩,省二等奖,据说能有不少奖金,他听了一耳朵没往心里去,中午走到画室才想起来,便借着这个由头问陈里予,下午有事吗,出成绩了,请吃饭。
陈里予才翻开物理书,正揉着太阳穴做心理建设,闻言抬头扫他一眼,声音有气无力的:“什么成绩?”
“之前那次化学竞赛,”江声道,“省二等奖,还能进国赛,不过要去外省集训,我就不去了。”
“那请我吃饭干什么,又不是没我就拿不了奖……”
“谁说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稀罕这个比赛,”江声走到他身后,伸手替他揉了揉紧绷的肩颈,话里带着哄孩子似的笑意,“好啦,我就是想请你吃好吃的,连轴转好几天了,休息一下午,好不好?”
陈里予看着书上晦涩的公式定理,觉得自己像个写不完作业又被哥哥姐姐骗出去玩的小孩子,江声就是那个带他玩的坏人哥哥,嘴上说着陪他放松,一起不复习,到最后考试成绩出来,他还没有人家一半高。
可他就算写完了作业,成绩也未必能到江声的一半——何况学和不学看似由他作主,其实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对方手里,没有这个人陪在身边一步一步地教,依照现在的状态,他自己也寸步难行。
也不是什么励志故事,俗套爱情罢了,“读不想读的书”和“同暗恋对象一起出去吃饭”两个选项摆在面前,他心知肚明的,自己根本不会犹豫。
“嗯,”于是他又将课本合上,轻声道,“但我看了一上午有点儿头疼,没什么胃口,饭就不吃了,找个咖啡馆坐坐吧。”
不用想也知道,以江声的性格,平时十有八九不会去了解什么咖啡馆,陈里予也没有为难他的意思,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清静一点就可以,我记得前门往东走有一家,在住宅区,这时候应该没什么人,去看看吧。”
江声毫无异议,只负拿东西,像个尽职尽责带猫出门遛弯的养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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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榛果拿铁,一小块布朗尼蛋糕,不算正宗,无功无过小甜品店的味道,也算意料之中——出人意料的是桌上的另一部分。
浅金色,毛茸茸的一大团,看不出是毛发蓬松还是真的胖,占据了矮木桌的半壁江山。
怪不得招牌上装饰着猫耳朵,原来是家猫咖。
咖啡馆不大,暖气充足,布置成一派温馨的暖色调,除去吧台和桌椅,还四散着各种形状的猫抓板和猫爬架,七八只小猫各占一方,或是懒洋洋地卧在桌椅角落里,被他们进门的声音惊动,才抬头看一眼。
恰逢饭点,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客人,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桌上和小沙发里各躺着一只猫,也不知是谁抢了谁的位置。
陈里予起初对这些小东西颇有些同性相斥的抵触,只是十几分钟过去,耐不住有一只格外黏他的,跳到他身边蹭他膝盖,大剌剌地倒在小沙发上,摊开肚皮让他摸——大概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好闻,粗纹理的毛衣蹭起来也舒服。
于是江声就被短暂地忘到一边了,逗逗猫翻翻画册,窗外的自然光透过暖黄沙帘,阳光一般落在书页上,也算忙里偷闲。
倒也没有全然无视,至少他会在江声试图抱其他猫来玩的时候抬头瞪一眼,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对方——直到江声回过味来,放跑怀里的小家伙,才算暂且罢休。
连猫的醋也吃,真不知道谁才是猫……江声默默想着,有些失笑,脚下打转讨宠的猫不敢看,便只能看他自家的猫。
陈里予的气色已经比刚认识那会好了不知多少,至少嘴唇有了淡淡的血色,皮肤在暖色光线下也不再是纸一样死气沉沉的苍白,低头逗猫的时候眼里含着一点笑意,是对待柔软动物才有的温柔,白玉般修长的手指陷进小猫的柔软皮毛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像帧帧慢放的电影。
不管看多少次,朝夕相处多久,他还是会没出息地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对陈里予过分出众的模样心动——轮廓干净分明,五官介于清秀与明丽之间,是极具少年气的长相,像画里的美少年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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