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喜气的红绸子染得越发地红,笼中的鸟雀扑腾疯叫,怀柔公主被叫起来避难时,抬头眼见是一片火光薰天。
怀柔公主吓得面色苍白,“嬷嬷,这是怎么了!”
“殿下,邢将军的院子走水了!邢将军与驸马爷都还在里头!”紫花嬷嬷道,“听说有刺客……”
怀柔公主哇地一声哭了,“好可怕!嬷嬷,我要找母妃,我要回宫去!”
“殿下,如今邢将军与驸马爷是您的公公与丈夫,您于情于理当去关心他们……”
“不去,我不去!我害怕,嬷嬷,我要回宫去,马上回宫!”
院外喧闹不止,那火似是烧得越发地大了,连乌黑的天都映着扭曲的红光,夹杂着黑蒙蒙的浓烟,好似妖怪狰狞的笑意。怀柔公主吓了半死,死活要人准备马车回宫。紫花嬷嬷实在没有法子,怎么说也是主子的命令。她只得让人牵来马车,在公主的哭哭啼啼下往宫里去。她留了两个小太监,让他们一有邢将军与驸马爷的消息就追来回禀。
可等马车不快不慢到了皇宫的朱雀门,还不曾有小太监追来。紫花嬷嬷心中越发不安。
与此同时,同样有一人在皇宫里焦急等待着消息传回来,此人正是永泰帝。他独寝在御殿中,一整夜不曾合眼,只等暗御林回来覆命。岂料暗御林没等着,却等来怀柔公主在宫外门哭泣非要回宫的事儿。
此夜本是怀柔公主的新婚之夜,并且下了钱粮就没有再开宫门的规矩,怎么看怀柔公主都于理不合。守门御林军自然不肯开宫门,又恐麻烦事沾身,只能托了值夜的太监一禀再禀传进御殿里。玉喜斟酌一番,将事禀于永泰帝。
永泰帝迫不及待地让人带怀柔公主进来,却不顾公主一见他的痛哭流涕,抓着弱小女儿的肩膀问道:“公主为何回宫?”
怀柔公主哭了一路,本是哭累了,一见父皇又哭得大声起来,她只顾哭泣求抚慰,永泰帝问她的话语她当了耳旁风,只一个劲啼哭说她的委屈。永泰帝不耐烦了,让人把公主带了下去,叫了紫花嬷嬷进来。
“公主怎么回来了!”永泰帝已不想拐弯抹角了。
紫花嬷嬷跪于地上道:“回禀陛下,邢府突然着火了,听说进了刺客,怀柔公主年纪小……”
“进了刺客!那邢慕、邢卿呢?邢卿可是遇刺了?”
“这……老奴着实不知,老奴只听说着火,邢将军与驸马爷都在那院子里还没出来!”
“驸马怎么也在邢卿的院子里?”永泰帝瞪眼,他原是打算杀了邢慕铮,留下邢平淳这个废物儿子,给邢府留后便算是皇恩浩荡了。
“这……驸马爷喝醉了,公主殿下不愿与驸马同房……”
“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到底人是死是活,就连这也不知道么!”
紫花嬷嬷一再磕头请罪,永泰帝一股气没出发,寻了个理由让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玉喜,玉喜!”永泰帝大叫,“再去派人看看,速速回禀!”
玉喜连忙去了,然而等黎明已至,邢府中邢慕铮所住的院子已经烧成了灰烬,才有人迟迟来报,“陛下,我等派出去的暗卫无一生还,邢慕铮与邢平淳不知所踪!”
永泰帝一脚将人踢翻在地,“给朕找,给朕掘地三尺地找!”
定西侯府烧了半夜的事早已在永安城内散播开来,天还蒙蒙亮,大小官员都比平日里早出门,匆匆骑马坐轿地上朝。一路上诸官还能听见百姓们的议论纷纷,都在说定西侯府突如其来的大火。
顺天府尹夜里就被吵醒赶往定西侯府救火,却连两个侯爷都没找着,他正头痛欲裂,御林军带着圣旨接管此事,顺天府尹昨夜就发现此事不对劲,今日被御林军接管,他反而不觉奇怪,只觉唏嘘。
守城门的还未开城门,城门官就已被御林军所替,每个要出城的人都被御林军仔细检查了一番。
“大人,咱们是每日到城外采石的,守门的大人们都认识咱。”
“少废话,老实站着!”
南门里御林军正仔细检查,远远行来两行侍女,双环髻穿白色短袄粉红长裙,一抬十二人大轿由宝珠点缀,缎幔彩绣,龙凤绕珠,外有层层轻纱飘舞,常在永安城中的一看便知是建安长公主的鸾轿。
御林军都知这位长公主,虽仍是小姑独处,但因慧慈老太皇太后宠爱,又是皇帝姑姑,因而很不好惹。
御林军小队长上前跪地请安,建安公主的女官道:“长公主要去雾灵寺为太皇太后祈福,请清道。”
小队长犹豫道:“属下奉旨捉拿朝廷钦犯,恐怕有歹人混入公主仪仗,还请女使行个方便,让我等行公事。”
女官冷脸道:“长公主的随从怎能有歹人?”
小队长着实不想得罪建安公主,但皇命不可违,为了项上人头,他惟有硬着头皮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女使莫为难小的。”
“小小官吏胆敢拦长公主鸾驾,你好大的胆子!”
“让他查,莫要耽误本宫出门。”建安公主冷漠的声音从华轿中传出。
女官听主子说话了,便默默地退到一旁。御林军小队长谢过公主,马上招手让手下上前,仔细一个个查看公主带来的随从。邢慕铮与邢平淳二人都是永安城响当当的人物,御林军自然都认识。
他们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二人。手下都对小队长摇头,小队长盯着建安公主的十二人抬鸾轿犹豫,上头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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