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蓝至此终于明白,她那位好师兄郑方舟,才是真正的任我行。
正面交锋中,他是科信的销售负责人,因为东冶集团的项目而与天骄进行拉锯战,暗地里,他借着秋红叶的财力,策划了这场恶意收购,并煽动顾晓萌、刘宏宇为先锋,还把初出茅庐的宋彦宁摆上台来掩人耳目。销售与收购双管齐下,互为辅助,并可以随时切换主战场,若真能成功,那当然是轰动全国、彪炳商业史册的教科书般经典案例,如今他在这紧要关头自行招供,那是宁愿除了行贿之外再背上操纵证券市场的罪名,也要把刚缓过一口气的天骄推入深渊。
孙无虑正准备去美国洽谈一个人工智能的合作项目,因为这事不得不中断行程,他紧急启动总裁室会议,商量应对方案。
海宁缄口不言,韩思菁却主动问道:“孙总,要不我辞职吧?”
孙无虑淡淡道:“到了这一步,辞不辞职,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厉晟忙道:“不,孙总,还是有分别的。让他们两个辞职,解除与公司的劳动关系,我们才能正面回应,而不用担心被人抓到把柄。”
白天蓝自忖,在事情被揭露后辞职,无论怎么回应都会被抓辫子,区别只在于对方给扣个什么罪名而已,可她暂时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便打住了不说,况且遇到这种事,也必须得给个正面回应。
嫉恶如仇的何亚平早就对海宁、韩思菁忍无可忍,没等孙无虑开口便拿了主意:“就这么办,小薛你马上给他们两个办离职手续,小厉最晚明天发通告。”
孙无虑见他做了主,也就没再多说。
薛彦钊很快就给海宁、韩思菁办完了后续,第二天,厉晟大张旗鼓地召开新闻发布会,郑重声明:公司现有管理层绝无任何违反《证券法》的行为,对内幕交易等伤害股东利益的行为绝不姑息,同时,保留追究造谣者的所有权利。
可官方堂堂正正的声明,远远不及谣言传得快,那些听到了这份声明的人,也认为管理层是被逼无奈假撇清,秋红叶更是抓住了时间差的漏洞,指控天骄临时辞退海、韩二人是欲盖弥彰,更证明了整个总裁室都朋比为奸、沆瀣一气,这个舆论风向毫无疑问让刚刚变红的股价走势重新飘绿。
东冶集团内部支持科信的势力也卷土重来,他们觉得天骄集团高管们用心险恶,管理乱成一锅粥,实在无法信任,绝不能引为供应商,而科信郑方舟行贿纯属个人行为,不应该连累整个公司为他买单。
支持天骄的一派据理力争,他们觉得郑方舟的行为既然不能连坐科信,那么海宁、韩思菁的行为也不能连坐天骄,更何况现在这两个人已经辞职,就更不能因此否定整个管理层的人品和整个公司的实力。
双方僵持不下,签约被无限期推迟,白天蓝多次谈判,最终都一筹莫展,她又气又恨,自损八百伤敌一千,郑先生,你够狠!
她强迫自己从激烈的情绪中剥离出来,理智地去思考这一局要怎么应对。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科信的竞争力在东冶集团死灰复燃,海宁那摊子破事暂时撇不清,那就继续从科信本身找突破点,茫然无绪的时候,一个久违的人给她打来电话,竟然是寇丹。
白天蓝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空搭理他,随口道:“最近事儿比较多,忙得很,有空了给你回过去,抱歉抱歉。”
寇丹委屈道:“知道你们公司最近事儿多,知道你忙,所以专门给你买了原家村的小吃寄过去,为你加油打气,你还这么对我,讨厌鬼!”
白天蓝失笑:“好好好,谢谢你,你寄的小吃……”蓦地打个激灵,电光石火间一件旧事划过脑海,她应付了两句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直奔去孙无虑办公室,“几年前,霍旭涛陷害老凌,提供走私货的那家公司,阿诺查清楚了吗?”
孙无虑不知道她为何重提此事,微微一怔,摇头道:“线索断了,超出了私人侦探的能力,无疾而终。”
白天蓝声音都在颤抖:“法定代表人叫什么?原莺?来自南方沿海城市的乡下?哪个城市?”
孙无虑点了点头:“是叫原莺,来自容城。”
白天蓝无声地笑了:“我知道那公司背后的控制人是谁了。”她定定看向孙无虑,缓缓吐出三个字,“郑方舟。”
孙无虑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什么?”
白天蓝把她在容城原家村遇到郑方舟的事简要说了,原莺来自容城乡下的村子,现在蒸发了,郑方舟去原家村探望一位姓原的女性朋友,那位朋友现在死了,天下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他们一开始觉得走私要走南方的港口,在南方必须有深厚的根基,所以一直在怀疑科信本部的人,但是他们忘了原莺本身就是南方人,也许网络渠道是她的呢?再退一步说,哪怕原莺真的只是个情妇,是个被推出来的傀儡,郑方舟做过天骄的全国通用业务总监,对渠道的掌控能力几近可怕,要他开辟一条走私通道出来,简直易如反掌。
“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啊,原这么稀有的姓氏,我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白天蓝自嘲,罢了又忙道,“你赶紧叫阿诺再找找证据,指不定这一招可以把科信拖下水。”
孙无虑笑道:“以前都查不到什么东西,现在自然也查不到,不必浪费时间。把线索交给警方,自有更专业的人帮我们查,我们只需要公关冲锋陷阵就好了!”
白天蓝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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