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乔装出了京城,一直停留到天黑,才驾着马车前往东郊的那处宅邸。
一路上,顾隽有些心事重重。安大富见状,狐疑问:“怎么了?你不是在担心什么有的没的吧?”
安大富现在十分敏感,如果这臭小子敢表现出对女儿的任何嫌弃怀疑,他绝不会放过他。
顾隽摇摇头:“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明天就是我爹的生辰了。”
安大富一愣,这几天他着急疯了,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之前顾隽来过家里后,他便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找顾永年这老家伙坐下来聊聊,既然儿女都已经看对眼了,他们两个老头子为了儿女的幸福,总得有所表示。哪怕是表面上装装和气,也是好的,总不能将来让一双儿女在夹缝中求生吧?
正好顾永年马上要过五十大寿,他也打算趁此机会跟他和谈,连贺礼都让姚掌柜去准备了,可偏偏这时候兮兮失踪,他也把这事都抛到脑后了。
难怪顾隽这小子闷闷不乐。
他安慰道:“这次算是我欠你的,等救了兮兮,我再替你去跟你爹解释。你放心,哪怕豁出去我这张脸,也绝对不叫你受委屈。”
“我不是担心怎么跟我爹解释,我只是有些难过,这些年每年我爹生辰,我总是借故跑出去,连句吉祥话也吝惜给他,可他却从没怪过我,为了不让我介怀,甚至也不过寿了。我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从没理解过他,安伯伯,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安大富一滞,脸上多了几分慈祥:“当父母的就是这样,哪怕孩子再不像话,也会一直等待。只要最后能等到你,那你从前如何,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顾隽闻言,脸上慢慢释然,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
很快,他们便到了那处别院。一见门外看守的护卫,顾隽心里更是笃定,安兮兮一定在里面。否则在京郊这样的地方,何须重重守卫。
他和安大富交流了下计划,两人决定绕过正门,从侧面翻墙上去看看情况。到了墙边,两人却是犯了难,这处宅子的墙比普通宅子高了不少,要想翻进去根本没那么简单。
放眼望去,四周连块可以垫脚的石头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安大富:“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顾隽:“那怎么行?你是长辈,你踩我。”
安大富:“好主意。蹲下。”
顾隽:“……”
安大富的脚一上肩膀,顾隽半蹲的身体瞬间便狠狠往下一沉。
“安伯伯,答应我,你以后少吃点行不行?”
“少废话了,再高点,我够不着墙。”
顾隽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总算把安大富举过了墙头。
安大富探眼一看,院子里烛光摇曳,好几个下人守在北边的厢房外,严阵以待的模样,不像是伺候主子,倒像是看守犯人。
“看来我们来对了。”
“怎么说?”
安大富从顾隽肩膀上跳下来,道:“我瞧着里面不大像是普通人家。”
顾隽转身看了眼墙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的手给我看看。”
安大富摊开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染上了颜色,跟墙头的瓦片一个样。顾隽嗅见一阵奇怪的味道,突然意识到什么:“快走。”
他拉住安大富想走,但安大富已经站不住了,反倒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天旋地转:“怎么回事?”
“安伯伯!安伯伯!”
才喊了两声,安大富已经人事不省,顾隽也跟着脚下不稳,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看见几个人朝自己走来。
“通知公子,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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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恩师五十大寿,一大早打点完府里的琐事后,李源便携着妻女往西城赶去。
好几年了,自从恩师辞官后,为了避人耳目,每年这个日子,李源都只能遥祝恩师身体康健,不能亲自来祝贺,更不敢送礼。
饶是这样小心翼翼,终于搜集到秦相贪赃枉法的证据,却还是让他从昭狱脱身,李源知道恩师内心有多失落。如今御史台和秦相已经是水火不容,既然迟早有一战,他也无需再躲躲闪闪了。
下马车的时候,李源却觉得有些奇怪,顾家今日怎么闭着门?虽说恩师之前从不过寿,但今年毕竟特殊,恩师也知道他会过来,怎么会让阿福紧闭大门呢?
李源让妻女先等着,自己上前去敲门,可敲了半天,却一直无人回应。就在他疑惑不已的时候,一辆马车在他身后停下。
“这么巧啊,李大人!”
李源一回头,就见韶王叶忠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与他打招呼,急忙过去行了个礼:“王爷。”
“本王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李大人是来探望恩师的?”韶王笑着问。
李源与韶王并无私交,过往也很少打交道,韶王竟会停下来与他打招呼,这实在让他有些诧异。但不管如何,韶王身份尊贵,他自是不能轻忽。
“今日是下官恩师的五十大寿,所以前来贺寿。”
“怎么顾家大门紧闭,看起来不像是要摆寿酒的样子啊。”韶王疑惑地问。
就在此时,经过的街坊突然插口道:“你们是来找顾大人的?他今日不在,他的丈母娘突发重疾,带着娘子和孩子回去探望了。”
李源恍然大悟,许是事出突然,恩师来不及托人去通知他。既然如此,那只有等恩师回来,再将贺礼补上了。他正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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