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等罪名?
顾隽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断难让秦鑫相信。可种种巧合却让他无法不怀疑。
“要想弄清楚相爷有没有通敌卖国,很简单,你只需调查一下,从国库里拨给相爷的钱,是否都用于购买粮草支援西北的大军。对你来说,弄清楚这个应该不难吧?”
“我相信我爹,我知道他犯下了无数过错,可我绝不相信他会背叛大礼。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为了你哥,秦哲。”
秦鑫抬起头,眼睛慢慢睁大:“你知道我哥的事?”
“因为秦大公子的死,秦相爷将我爹逼出朝堂,我如何能不知?即便我爹心里也明白,始作俑者是薛将军,可只要秦相爷一天不释怀,他就无法不怀着愧疚。”顾隽看着秦鑫,“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相爷的为人,薛将军是害死了大公子不假,可秦相爷心里最恨的,当真是薛将军吗?还是帮薛将军隐瞒过错的圣上?”
秦鑫退了一步,脑子里浮现出父亲与自己曾经的对话,渐渐不安起来。顾隽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上前一步:“我知道,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秦鑫,否则那天夜里,你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救我们。你和你爹终究是不同的,我也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决定。我言尽于此,告辞。”
顾隽说完,打开靠花园的窗户。安兮兮回头看了秦鑫一眼,迟疑了下,才走到他面前:“我和顾隽其实一样,从来没有真的怪过你。我知道你事亲至孝,不忍心见你爹出事,所以,我原谅你了,就当是我们一人欠对方一次,打平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三个还有再把酒言欢的一天。”
秦鑫怔怔地看着她。
安兮兮对他露出笑容,转身和顾隽翻出窗户。
秦鑫独自坐在房间里许久,直到花轿到门口,才收拾了心情走出房间。这一天,秦府热闹非凡,他却像是行尸走肉,在宾客中穿梭,敬酒。
到了晚上,宾客皆散,秦相也因为喝多,支持不住地回房睡了。秦鑫来到父亲的书房,推门而入,这书房他来过无数次,看着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他此时的心境罢了。
他在书桌附近四处翻找,摸索,一无所获,就在他暗自庆幸顾隽所猜的根本不是实情的时候,他却意外碰到了一个东西,只见书柜慢慢在他眼前挪开,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在他面前展开。
他顺着阶梯走下去,在震惊和难以置信中走下了最后一级台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堆满了金银财宝。
安兮兮说过,她从小就被安大富溺爱,许多好东西别人家可能一辈子也见不着一件,她却有好几件一样的。四海节以后,她将那些东西分了一半给孙青云,而另一半,全都在此处。
这一箱箱的银两,有许多还贴着封条,连打开都没有打开。
他在心里默默地盘了下,这几乎是安家被抄的所有数目。可是朝廷抄了安家的那些钱,不是已经尽数拨去购买江南购买粮草了吗?如果安家所有的钱都在这,那粮草呢?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秦鑫猛地回头,就见父亲站在台阶上,目光冰冷地看着自己:“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出去!”
到了这种时候,他以为他还能用父亲的身份命令他吗?
秦鑫失望地看着他:“这就是你所做的事情?在琅国大举进犯的时候,吞下粮草,陷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是皇帝欠我们秦家,欠你哥的。”秦定方大吼。
“是吗?你当真是在为大哥报仇吗?还是在满足你自己的yù_wàng?与琅国勾结,颠覆礼朝,想必琅王应该对爹许下了承诺吧?”
“住口,这是谁跟你说的?”秦相勃然大怒,表情却泄露了心事。
秦鑫怒极反笑:“我以为,不论爹你错得再离谱,在最简单的大是大非面前,是绝不会有任何差池的。可今日我才知道,错得离谱的人是我,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不该维护你,不该为了你去陷害安家和顾家。”
见秦鑫神情癫狂,濒临崩溃,秦相突然慌张起来:“鑫儿,你听爹说。”
秦鑫却冲过去推开他,朝着台阶跑上去。刚出书房,便见一抹红色匆匆跑出秦府大门,秦鑫立刻追出去,果然,静瑜已经骑着马奔向皇宫的方向。
他不敢耽搁,立刻从马厩解了马,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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