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话难听,他也要把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襁褓之中。
他的话一出,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沉寂。安兮兮脸色铁青地看着他,眼睛里寒光火光交织,半天不发一言。姚进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他也不愿意这么刻薄地对待大小姐,但人言可畏啊。
不知过了多久,安兮兮紧咬的皓齿终于松开,扯出一丝笑容:“我只不过想问问姚叔,还记不记得我今天生辰。我在玉福楼摆了几桌,想请您赏脸。不过现在看来,姚叔应当是不记得也不愿意了。”
姚进一愣,想再说点什么,面前的人已经径自走了出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大概也已经晚了。
去玉福楼的路上,安兮兮努力平复了几次心情才让自己重拾寿星公的喜悦。她不能生气,这是她第一次大张旗鼓地过生辰,为的就是告诉所有人,她安兮兮就算不嫁人,日子一样如鱼得水。如果这点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了,以后漫长的人生要怎么度过呢?
很快,轿子在玉福楼门口停下,掌柜将安兮兮请进去,说她相熟的那些姐妹们已经基本到齐了,都安排在一号雅间。玉福楼也是安家的产业,知道大小姐包场请客,掌柜的一早就在门口迎客。
安兮兮夸了掌柜两句,直接朝雅间走过去。
刚掀开雅间的帘子,里头满满当当的人便吓了安兮兮一跳。这是安家最大的酒楼,每个雅间里都有一张大圆桌子,足以容纳十个人同时用餐。安兮兮的姐妹团有八个人,一个雅间其实绰绰有余。问题是,她这些姐妹都不是孤身前来。
三个带了丫鬟,四个带了奶妈,无一不是带着孩子,其中有几个还不止带了一个,安兮兮随意一扫,本来可容纳十个人的雅间,此刻挤了二十多个人。
掌柜低声在她耳边解释:“其实是安排了几个雅间的,但夫人们说人多热闹,分开就不好说说笑笑了。若不是我极力抗争,她们还想把姑爷们也留下……”
安兮兮抬手止住掌柜的话,知道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吩咐他去开席,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来,林娇娇三岁的大儿子冲过来撞进她怀里,抬头就喊:“老姑婆!”
安兮兮眉头跳了下,挤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林娇娇急忙将大儿子抓过去,呵斥道:“你瞎叫什么呢?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胡话?没点儿礼貌!”
三岁的小公子平时被宠坏,莫名被这么一喝,不仅没有住口,反而板起脸:“明明是娘你……”
还没说完,就被林娇娇捂住嘴扔到奶娘那边去了。
安兮兮抽了抽嘴角:“小孩子真是调皮。”
这厢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姐妹冯轻轻尚在襁褓中的千金又莫名其妙哭了起来,奶娘一边抱一边哄:“不哭不哭,哭多了可会变丑的哦,丑了以后就没有人要了,没人要就会变老姑娘,变成老姑娘可惨了……”
冯轻轻跳起来,不耐烦地让奶娘将孩子抱出去哄,省得在这里哭惹人烦。
安兮兮挑了挑刘海儿,面色看不出喜怒:“嗓门很亮,将来一定是个女中豪杰。”
眼看着两个前车之鉴,其余姐妹赶紧让奶娘和丫鬟把孩子带出去,由着掌柜将他们安排去其他桌子,省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无关人等一出去,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充裕不少,吵吵闹闹的环境一下子变得清净。安兮兮从刚才就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她清了清嗓子,打算开个场,毕竟今天是在她的地盘。
谁知嘴巴刚张开冒出两个字,“今天——”,整个屋子瞬间又恢复刚刚的热闹,甚至比刚刚还要热闹。
“兮兮,不是我有心说你,以你的年纪也该定下来了。”
“就是,你看看我们都尘埃落定了,你还跟个浮萍一样,怎么能行呢?”
“你现在可能觉得没什么,等将来老了,我们膝下儿女成群,你形单影只,你就知道了。”
“虽说你家家大业大,不愁没钱养老,但钱到底是身外之物,女人还是应该有个依靠,男人才是你的归宿啊。”
“孩子们童言无忌,话是有些难听,但正因如此,你更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连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姐妹们一人一句,无缝衔接,仿佛是背地里对好了词,没一个是重样的。安兮兮原本以为,自己拿出过生辰这样的招牌,起码可以换来一天的安生日子,竟然也是奢望。
到此刻,她总算悲哀地明白,以后漫长的人生是永远不会愉快了。
而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杀千刀的顾隽,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五年前那支下下签,她早就嫁出去,过着有相公有儿女有钱的人生赢家日子了。
此刻,安兮兮的思绪又回到了五年前,从华光庙回到家没几个时辰,她的房间突然被宫里的密探重重包围。御史李源带着圣旨前来,跟她讲了一个太祖爷的故事。
“圣上本是打算斩草除根,免除后患的,我费尽心思才保住了你和顾隽的命,不过,有点小代价。”
“什么代价?”
“你们不是为了求姻缘去的华光庙吗?圣上有旨,你和顾隽此生不得成婚。”
她松了口气,笑出声音:“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跟他成婚?我脑子有病?”
“咳咳。”李源尴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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