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宣宁王卓毅,也因为自己苦心培养的儿子被杀而一时失了分寸,对于云熙公主闯宫一事没有阻拦。
不知该说凤临澈是运气不好,还是自作自受,如今他出了事,朝野上下竟没有一个大臣出面救他的。
逼得一贯没什么存在感的五皇子凤景熠出来搬救兵。
凤临渊沉吟不语,半晌,沉声开口:“你若信本侯,宸妃娘娘,本侯可保她无虞。至于宫里的事,不是你该掺和的。”
可能卓毅也在顾虑自己尚身处大周境内,不敢做太过分的事,只是扣押了凤临澈,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
这也是凤临渊对于目前的结果虽然愤怒,却并不着急的原因。
卓毅若敢做出滥杀无辜,残害大周百姓的事来,凤临渊有的是法子让他再也回不了西梁老窝!
因而凤景熠的恳求,他并没有想要答应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殿下言重了,定远侯府自六年前焱城一战后便已元气大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威名赫赫的定远侯府了。大周没了定远侯府,这六年照样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可知是朝堂上还有其余得力干将所在的缘故。
如今,殿下不去找他们帮忙,何以来找我这个如今没什么能耐的定远侯府呢?”
墨藜说话可没有凤临渊这么客气,他对凤临澈的那一家子都没有好感,只冷冷地插嘴道:“为了大周,侯府已经拼杀地如今只剩下侯爷这一条血脉,殿下还来找侯爷,是非要对定远侯府赶尽杀绝才满意么?”
“我没有!”凤景熠忙大声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实在是,大周朝堂无人可用了……”
“无人可用不也是咱们陛下自己作出来的么?”白筝轻飘飘地道。
不是她不帮凤景熠,实在是她也没法对凤临澈这个自作自受的家伙产生什么同情。
凤景熠被噎住了。
他也知道如今的局面是凤临澈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他的脸上涌现出了挣扎的神情。
“我知道,是父皇做的不好。可如今大周朝堂不稳,外敌来犯却无人救驾,实在是……实在是史无前例的荒唐。”
凤景熠艰难地开口。
“侯爷,你说的,我都承认。只是经此一役,父皇也是元气大伤,据我所知,他被那西梁的宣宁王刺伤,至今连个御医都请不到,怕是不知道能撑多久了……”
听到这话,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受伤了?”
其实宫里的消息,王琳一直在悄悄递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凤临澈被刺伤一事,却无人同他提起。
凤景熠像是看出了凤临渊的心思。
其实,他一直最喜欢这个曾视为偶像一般的人物,自小便十分钦羡他的精才绝艳。
后来他受了重伤,蛰伏沉寂,自己又逐渐成长,才慢慢看透了朝局上的一切。
要说在永定,谁最了解凤临渊,恐怕连凤临渊自己都不知道,竟是这个一贯低调,甚至于所有人都会忘记他存在的凤景熠。
他安静,蛰伏,躲在角落,细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知道,凤临渊的骨子里有着自小到大的教养,有着定远侯府一脉相承的对大周的忠诚和对百姓的爱护。让他背叛大周百姓,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简单。
可他又恨凤临澈,是凤临澈设计坑害了老侯爷凤真和十万长平军,他带着血海深仇隐居六年,为的便是报仇。
“侯爷,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恨父皇,恨不得他死。可我更知道,你再恨他,也不会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只要你出手,便能用最小的损失及时挽救大周,可若再拖下去,西梁救兵一到,一切都晚了!”
凤景熠说着便有些激动起来,声音高亢。
“是么?”凤临渊却似笑非笑,眼神冰冷地望着凤景熠,“想来,你和你那位父皇,就是笃定了本侯不会置大周万千百姓的性命于不顾,一定会出手救人,才有脸来求本侯的了?”
凤景熠呼吸一滞:“不,不是……”
可他的眼神却是明摆着,他是心思被凤临渊说中了。
“呵呵。”
凤临渊轻轻地笑了,声音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我定远侯府这么多年,在前线拼杀得你死我活,到底换来了什么?就换来你凤家江山稳固?换来他凤临澈皇权赫赫?换来我定远侯府头上一把随时落下来的刀么!”
凤景熠瘫坐在地。
他知道自己理亏,他父皇理亏,整个定远侯府为大周,为他们付出了太多,到头来却只落得个赶尽杀绝。
“侯爷……”他颤抖着双唇,眼眸弥漫上一层血丝,喃喃道,“到底要我怎么做,要父皇怎么做,才能……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罪己诏。”这一次,凤临渊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回道。
凤景熠惊愕抬头:“罪己诏?”
“同世人言明六年前焱城之战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他曾犯下的所有罪行,公,布,于,后,世。”凤临渊冷冷地,一字一顿地道。
“什么!”凤景熠呆住了。
这样的举动,岂不明摆着把凤临澈推入万人唾骂的境地中去么?
且不说旁人,凤临澈一向最看重自己的名声,他会肯?
“侯爷,父皇他是错了,可罪己诏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严苛。还有没有,有没有别的……只要不是罪己诏,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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