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柏寒穿着白衬衣黑西裤,手里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醒酒汤,客厅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酸味儿。
是醒酒汤的味道。
厉柏寒俯身看着她,对上她发懵的眼睛,他笑了一下,然后看她抖了抖,一把扯起抱枕朝他砸过来,“阴魂不散!”
厉柏寒:“……”
他抬手接住枕头,另一手稳稳地端着碗,汤半点没有洒出来,他移开了上半身,说:“睡晕了是不是,起来喝醒酒汤。”
宋薇薇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跟着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转着,她没出现幻觉,也没出现幻听,那她现在是在……
厉柏寒他家!
她腾一下坐起来,太阳穴上一根经钻着疼,她嗷了一声又倒了回去,身体在弹性十足的沙发上弹了好几下,晃得她险些当场吐了。
“好晕!”
“让你逞能。”厉柏寒放下碗,转身去扶她慢慢坐起来,她脸色很白,嘴唇经过烈酒一夜的烧灼干裂起皮,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他拿了刚才她砸向他的抱枕垫在她身后,让她靠坐着舒服些,然后端着醒酒汤坐到她旁边。
骨瓷白碗在他修长指尖都变得好看许多,他一手捏着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想让它散热快一点。
宋薇薇看了一会儿,浮在汤面上的几粒葱花旋转得让她脑子发晕,她挪开视线,盯着这极简的黑白灰装修。
没话找话,“你家太空了。”
厉柏寒搅动的手顿了一下,抬眸看了看四周,几百平米的公寓,原本就是禅宗极简风,“确实太空了。”
宋薇薇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她歪头看着男人的侧脸,这个角度看,他眉尾眼角都尖尖的,鼻梁窄而高,唇薄而绯红,圆润的唇珠格外吸引人。
她盯着那一点唇珠瞧得入神。
厉柏寒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向她,见她盯着自己发呆,他挑了下眉,“看什么?”
宋薇薇回神,却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她平静的移开视线,“家里可以放些绿植,会显得生机盎然。”
“养不活。”厉柏寒说。
宋薇薇诧异地看着他,“不是请了钟点工么,一两天浇点水就行,要不然种点水养植物,没水了就灌水,很好养。”
“你会养?”厉柏寒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于是问道。
宋薇薇尴尬的托起下巴,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不会,我与绿植没缘,养什么死什么。”
厉柏寒勾了勾唇,“正好,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眼,宋薇薇率先移开目光,心里终于感到有些不自在起来,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的绒面。
她没想到厉柏寒会把她带回家。
厉柏寒手中的勺子碰着碗壁,发出清泠泠的声音,他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喝点醒酒汤,胃里要舒服一点。”
宋薇薇感到不自在,她抬手要去拿勺子,“我自己喝。”
厉柏寒避开她的手,又把一勺汤送到她嘴边,“喝吧,以后别逞能,也别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
宋薇薇就着他的手喝汤,“我就是想让江湖上留下我的传说,以后再有人灌你酒,就知道我是个狠人,不好惹。”
“你还挺自豪?”厉柏寒轻嗤一声。
宋薇薇皱着眉头,“倒也不自豪,胃里难受得很,不过我相信以后都不会再有人这么没眼力见劝酒了。”
“你呀。”厉柏寒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宠溺又无奈的语气。
宋薇薇怔了怔,这种感觉新奇又别扭,她飞快看了厉柏寒一眼,发现他目光格外专注地看着她。
她说:“厉总,我头还晕着,能不能算工伤,今天不去上班了?”
厉柏寒想着她昨晚喝白酒一口闷的架势,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昨天饭桌上那些玩闹归玩闹,估计以后也不敢与她拼酒。
她确实做到了一劳永逸。
“待会儿吃碗小米粥再睡一觉,今天就别去上班了,晚上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厉柏寒说。
宋薇薇眨了眨眼睛,“你要亲手给我做饭?”
“嗯。”
“其实我有一丢丢的怕拉肚子。”宋薇薇说。
厉柏寒:“……不吃拉倒。”
宋薇薇:“……”
她被厉柏寒盯着喝完醒酒汤,又吃了一碗小米粥,然后被他赶去卧室里睡下,卧室很大,窗帘闭合,室内的光线昏暗。
她躺在厉柏寒的床上,盖着厉柏寒的被子,周身被厉柏寒的气息包裹着,她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自她从植物人的状态醒来,大概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会再睡在厉柏寒床上,吃他亲手做的饭菜。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四周顿时陷入安静中。
宋薇薇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极简灯罩,想着厉柏寒今天对她的态度。
有点奇怪。
她昨晚喝得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让他起疑。
可若他起疑了,他现在就该揭穿她,让她滚,偏偏他对她的态度越发暧昧不明,晚上还要做饭给她吃。
就好像。
好像他们在交往。
思及此,宋薇薇躺不住了,她掀开被子起来,迈步出去。
客厅里空荡荡的,厉柏寒已经走了,她站在客厅中央发了好一会儿神,这才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
回到朗基国际,吴姨刚送晨晨去幼儿园回来,看她一脸倦色的进了门,她担忧道:“宋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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