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全队玩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基地睡觉。
大家疯过了头,精疲力尽,这一觉不知睡到何年何月,封灿做了许多梦,半睡半醒之中,他习惯性地伸手往身边一捞,空的。
——程肃年呢?几点了?
封灿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房间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洗手间里也没动静,程肃年可能出去了。
他按了按眉心,终于清醒了点,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在ktv,他和程肃年被逼情歌对唱,歌单是队友安排的,整整十首连唱,刚唱第一首,封灿一开嗓,包厢里就笑倒一片,他的麦克风被没收,作为ktv麦霸的职业生涯还没起步就夭折了。
封灿很不服,他不觉得自己唱歌难听,他只是唱什么歌都在一个调上罢了,有什么问题吗?这叫“原创式唱法”,声音好听不就完了。
封灿不和不懂欣赏的凡夫俗子们一般见识,队友们拿麦唱歌,他就趴在程肃年肩膀上,对着程肃年的耳朵,只唱给他一个人听。
这么高级的待遇,换谁谁不感动?程肃年何止是感动,他都忍不住了,怕自己再听会哭,于是一把搂住封灿的脖子,主动亲上去,让封灿闭嘴。
但封灿心里一点数没有,亲完还唱,程肃年只好继续亲他。
俩人亲来亲去,都有点来火,再搞下去恐怕忍不住,但是抛下队友先回基地,似乎不太好,而且太明显了。
程肃年想了想,决定将就一下。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穿上外套,一本正经地出去找洗手间。
他一走,封灿也跟上,两人在厕所里简单地交流了一会儿,交流完回到包厢,封灿又有心情和队友们抢麦了。
他把麦克风当成武器,在台上大杀特杀,程肃年懒洋洋地躺在沙发里,微笑看着他。
这是昨天晚上的快活时光,后来他们玩够了,回基地休息的时候,封灿和程肃年一起洗完澡,累到稀里糊涂地倒在床上就睡了。
现在才下午一点,程肃年怎么醒这么早?
封灿把视线从墙上的挂钟上收回来,穿着睡衣下床,然后在昨晚脱下的衣服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自己的手机。
他本打算给程肃年打个电话,问他干嘛去了,但刚解开手机锁,就看见了微信消息——
程肃年:“我回老家一趟,后天回来。”
又说:“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封灿:“……”
太过分了吧!以为好吃的就能打发他吗?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
就在封灿满腹怨念的时候,程肃年已经到机场了。
这一趟行程突然,程肃年说不好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老家没人,他也没有事情要办,可能是想回来扫个墓吧。
不知道这是第几年了。
每当回忆起旧事、想起父母,过去那些平凡日常生活里的片段总是忘不了,但记忆一年比一年模糊,这是生理上的遗忘,不受主观情感控制。
以至于,每当程肃年觉得记忆又变少了一部分时,他就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在往前走,越走越远,一路上失去了很多东西,也得到了另一些东西。
得到的固然值得喜悦,失去的却将成为永远的缺憾,再也不能弥补了。
程肃年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如果他成为世界冠军,身披国旗,被国家台报道,父母看见新闻的时候,会怎么想呢?他衣锦还乡的那天,爸爸会为他骄傲吗?
应该会吧,但他没有机会了。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多数时候理智到近乎冷漠,看重结果大于过程,但人活着就是在经历一个永远看不见结果的漫长过程,他什么都想控制,可其实什么都控制不了,到最后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程肃年独自一人来到墓地。
他父母合葬了,他把带来的花摆在墓碑前,不知道说什么话,只好和墓碑上的照片相对沉默。
天快黑的时候,程肃年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他现在不大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可能和小时候上学一样,每次到了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就会有点紧张,跑到父母面前求鼓励,让妈妈安慰一下,第二天才能考得好。
后来他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喜欢撒娇,男孩子要面子,这个习惯就慢慢地改掉了。
现在他二十六岁了,他要去打世界赛了。
也许——不,不用说也许,不用自欺欺人,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打世界赛的机会,如果今年登不上世界之巅,明年更不可能了。
“妈,你说我这次能考好吗?”
墓地建在郊外的山上,夕阳降落的时候,微风摇晃树影,程肃年在墓碑前蹲下,抬手捂住了眼睛。
……
封灿下午一点起床,匆匆地换上衣服,拿起手机就出门了。
他饭都没吃,一边下楼一边订机票,赶在程肃年上飞机后的两个小时,也上了飞机,和他飞往同一个目的地。
来到同一座城市很容易,但要想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
封灿给程肃年打了好几通电话,可这男的竟然关机了,封灿气得要命,一个人在机场呆了半天,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后来他没办法了,给郭野打电话,打听程肃年可能会去的地方。
果然,郭野是程肃年现在所有朋友里最了解他的一个,以前陪程肃年一起回老家办过丧事,现在还有大概印象。
封灿按照郭野的指路,去程肃年家敲门,结果被邻居打发出来,告诉他别敲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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